夜色如墨,雨幕空濛。渐弱的雨声交织成一首残响乐章。
时雨轻轻哼起歌来,旋律动听,拨人心弦。
“你在唱给谁听?”何夕啜一口热汤,问她。
“想听的人。”她眸光清冽。
何夕:“故弄玄虚。”
时雨:“不解风情。”
两人相视一瞬,时雨笑了,何夕却呆板得像块冰。
管不好现实,谈何浪漫。何夕抛出实际问题:“你换完班,怎么回去?”
“骑车,大不了撑个伞。”时雨解开发绳,一席黑瀑倾泻而下。
她随意地理了理发尾,和着空气中冗余的湿度,理出几分纯欲的韵味。
何夕蹙眉,不敢苟同:“路那么远,又下着雨,这也太危险了。”
她脑洞不是一般大:“再说你一个落单的弱女子,碰到个雨夜屠夫之类的,岂不是凶多吉少。”
“何夕,你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吧……”时雨捧腹,笑得挤出了眼泪。
“不准笑了,我说正经的。”何夕摆出凶人的态势,打开微信搬救兵,“你等我叫个人来。”
“哦。”时雨乖乖憋笑,没几秒钟就破功,“噗呲,雨夜屠夫……”
何夕无奈,心说她爱笑就笑吧,谁让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异想呢。
半小时后,替时雨看管便利店的同事与前来接送的车几乎同时到达。
“晚上好,姑娘们。”黄新鸿西装革履,放下车窗与等在店门口的二人致意。
“何夕,你竟然请得动黄先生?”时雨稍显惊讶,跟何夕耳语道。
何夕一脸理所当然:“一天到晚压榨自家徒弟,也该轮到他帮我个小忙了。”
上车后,两人一人分了一边窗户,中间隔着一条宽广的银河。
黄新鸿瞄眼后视镜,侃道:“两位,怎么不坐近点啊?”
一冷一热两种声调正正好好重叠在一起。
“我喜欢坐窗边。”
冷暖对冲,车里霎时尬住了。
“噢,兴趣一致,不错。”黄新鸿识趣地打了个马虎眼。
车子在静默中开了一段,沐雨而行。
看腻了街景的何夕倏忽间出声道:“时雨。”
“什么事?”时雨转过头来。
她仍旧凝望着窗外:“以后,不要打工到这么晚了。”
“原因呢?”
“我之前说过了。”
尽管是出于妄想与都市怪谈的角度,但何夕的担心不无道理。
时雨莞尔一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