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男生不甘落后,伸长脖子笑着说:“同学,请你关照一下!”
左右两边的同学都伸着长颈鹿的脖子,请赵志成关照。
铃声响了,考场刹那安静了下来。一男一女,监考老师走了进来,女的看上去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男的精神颓废,像一头疲惫的老黄牛,可能昨晚过度亢奋,搓了一晚的麻将。
试卷发了不到十分钟,男监考老师开始打起盹来,女的却目光熠熠,聚精会神的盯着每个角落,每一位考生。但是仍然有一些考生目中无人,放荡不羁一点不给她面子。
女监考老师吼道:“你们不要太放肆了!”
几个上级派来的巡视员听见声音,从走廊上走了进来盯着不放。
作弊的一位女生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早上考语文,语文对大家来说都能答上几道题。
下午考化学,女监考老师走了进来就像死了爹娘一样嚎哭,哭诉着说:“中午,你们是那一位女生打电话威胁我!骂我再严,两刀子捅死我!”
女监考老师一个劲地哭。几个主考官和巡视员都进来了,她更哭得厉害。考场内外全被监考老师和巡视员围得水泄不通。瞬间,教室里像繁华的街市,人声鼎沸,议论不休。
赵志成心跳得很厉害。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无法答题。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忽然,下课铃响了。赵志成冷汗浸湿了衬衫,额头和腮上汗水直淌。他还有一半的题没有答。他匆匆地冲出教室,回寝室去,一头扎在床上流泪。
第二天,考试非常地严,四五个监考老师在教室里徘徊,他们每走一步像铁锤落在地板上一样,好像是在威胁考生。赵志成听见那声音,脑子轰轰地响。
考试结束,赵志愁眉苦脸的一语不发。其他同学则议论纷纷,有的说今年计划没有得逞;有的说大快人心;有的说不好不坏。监考老师站在走廊上一个个道貌岸然,盯着学生们议论,内心发笑。
赵志成非常无奈。他回到寝室,打点行礼,匆匆地回家了。
夏日的太阳很烈,花草树木被摧残得无精打采。河里的水已经干枯了,只看见几根血管在动。一群群小孩裸着身子在河里摸鱼,嬉闹,皮肤烤得又红又黑。
回到家继父和母亲迫不及待地问:“你们兄弟俩今年有希望吗?”
赵志成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摇了摇头说:“别提了。”
刹时,赵志成看见继父和母亲沉默了,他不得不把考试的情况说了。
母亲叹息道:“偏偏你运气差!”
继父磕磕烟斗问:“假若你们今年没考上怎么办呢?”
赵志成沉默不语。他好像被命运征服了似的,同时他更忌恶菩萨这些虚幻的东西,好像又答不上来。他越来越对科学产生了一丝敬意,但他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一切,或许是他没有找到科学真正涵义。疑惑科学和迷信,也许世间还有一种可以信仰的真理?
母亲说:“谁知道怎么办?”
“你现在也没有什么怨言了吧!若不让你去复读,你可能有唠叨的,埋怨我们。现在去复读没有考上,你只有去打别的主意,想其它办法了,读书是行不通的,千万别拴在一颗梧桐树上吊死。”继父说着像勇士从战场上凯旋归来一样,心里特别踏实。他暗自庆幸菩萨给予了他一次摆脱老年生活的苦闷的机会。他大口大口地吸着旱烟,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
赵志成眼睛盯着地面,没有说话。他理解父母己经尽了他们的义务,怪只能怪自己。母亲低着头,眼睛湿润了,她理解志成。
继父继续问:“志宏怎么样呢?”
赵志成说:“他?——我不知道!”
“他为什么没回家?”
赵志成听见继父提到志宏,他脸色怫然,唬了一句:“他和女朋友玩耍去了!”
继父和母亲相视了一会。母亲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这志宏真不知天高地厚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叫他去踏踏实实地读书,他去玩女朋友。”
“在高考来临之前,他天天和他女朋友东游西逛的,深更半夜才回到寝室。”
母亲听了,气得脸色发青:“你看这个志宏根本不知爹妈的甘苦呀!”
母亲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对生活和未来失去了生存的勇气和信心。她好像被菩萨开了一个不该开的玩笑。她开始怀疑自己不够虔诚,她正准备从零开始向菩萨祈求,只要俩个儿子上大学,她无怨无悔给菩萨当一辈子的奴隶。如果说上帝允许的话,让她两个儿子上大学,出人头地,她不顾菩萨的反对,她会背叛,给上帝当一辈子的奴隶,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有上帝。
继父每天在志成的母亲耳边唠叨他们高考。志成更不是滋味,如果回家来干农活,简直比下油锅还难熬,周遭人奇怪的眼光,不敢去想。他想明年决定去复考,他不愿和母亲说。
这天黄昏,赵告告有意登门造访,想从他们口中得到点什么。母亲和志成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母亲便叫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