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宛白抚摸着陶蕊的青丝,“谁都会喜欢美丽的人事物,n你很美,很好看,这是你的优势。娘是见不到你嫁人了,所以先要告诉你,容貌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要抓住男子的心,光靠容貌是没用的,要用适当的法子,慢慢地融进去,不是融到别的地方,而是融到他的骨血里。这样才能让他无法忘怀,即使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也再进不去他的心。”
“因为他的这里,将会满满当当的都是你。”颜宛白指了指陶蕊的胸口。
说了老长一段话,颜宛白咳嗽了起来,摊开捂过唇的帕子,上头全都是血。
“咳了这么多血!”陶蕊惊呼着要去找颜儒青,怎么都没有郎中陪在边上,颜家的家业请十几个郎中守在府里都是绰绰有余。
“蕊儿,不用去烦你舅舅。”颜宛白咳嗽着拉住陶蕊的胳膊,拉得紧紧的,“娘已经是药石无灵。”
“最后一点点日子,就盼你能够伴在娘身边。”颜宛白笑了笑,是陶蕊从没见过的笑容,十分的美艳,若是父亲能见到这样的娘,一定会心疼,说不定还会把娘带回去。
能请到柒郎中的话,一切说不准还有救。
陶蕊边想着边站起来,努力要挣脱颜宛白的手,“娘,蕊儿回去找父亲,他见到娘的样子一定会心疼的,这样娘就能回济安公府了。”
“蕊儿!”颜宛白撑着床榻,咳得全身都震了一下。费劲了力气唤出一声,陶蕊停在门口。
“没用的,你父亲再也不想见到我,若是再不出现在他生命里,说不准还能留一丝丝的美好。”颜宛白凄苦的笑着,让陶蕊回到她身边。
日子悄悄的滑过去,对陶蕊来说度日如年,对颜宛白来说却是难得清闲的时日。
知晓了时日无多,反而心态豁达起来。
半个月的功夫,陶蕊都陪着她,没有什么太遗憾的事了,余下的不过也是她自作孽。
“娘有些渴了。”颜宛白抬了抬手指,勉强撑起眼皮。
“蕊儿给娘去端茶。”陶蕊忙走了出去。
颜儒青正从府外回来,第一时间照例来园子里看颜宛白,却看到陶蕊满面泪痕的跑出来,下一刻隐隐听得屋内有人在唤他,踱步走了进去,颜宛白已经全身虚脱的靠在床榻上,颜儒青忙上前拉住颜宛白的手,“妹妹,还听得到大哥说话吗?”
“大哥,宛白的性子不好,也做了很多错事,最后若不是大哥的包容,宛白只怕会过着万人唾弃的日子。”颜宛白说得断断续续,颜儒青心下了然,不敢打断她,只求她能有力气说完。
“蕊儿……性子本是好的,都是我……都是我……”颜宛白又咳出了一滩血,颜儒青手脚慌乱的帮拿帕子帮她擦去血渍,颜宛白唇角带着血迹,已经是惨白的唇费力的一张一合,“大哥,宛白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求你。”
等到陶蕊吵吵嚷嚷的让丫鬟把茶煮出来,还打破了不少碗。
老爷的侄女儿,还是济安公府的小姐,丫鬟们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怠慢,半个来月的日子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丫鬟们急急忙忙煮好了,又立马端着茶,陶蕊一把抢过往园里赶。
只看得颜夫人也匆匆地过来,看了眼屋里,“姑子……姑子没了!”
啪地一声,手里的茶盏摔得四分五裂。
陶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入到屋里,抱着颜宛白的尸身,“娘,蕊儿什么都不要,只要娘能回来!”
哭得凄厉又悲戚,连外头的下人也忍不住悄悄地拭泪。
颜宛白病逝的消息传回了济安公府,大太太与陶伯全说的时候,陶伯全正在忙着写册子,只抬头嗯了一声。
大太太又道,“蕊儿会在颜府里等丧事都办完再回来。”
陶伯全微微地蹙眉,“犯不着急着回来,让她在颜府多住一段日子吧。”
济安公府死了济安公,又没了陶老太太,早已写下休书扫地出门的颜宛白也病逝了。
陶伯全好不容易心绪才得以平复,不愿再看到谁哭哭啼啼。
况且颜宛白这人,陶伯全摇摇头,继续写着册子。
…………
阮成渊在学堂里听得有人议论颜老板家的二妹病逝的消息,回屋子后便于齐眉说了,“颜宛白都是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做了那么多坏事,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齐眉微微点头,继续低头看手里的书册。
“很快就要考今年的秋试了,边关战乱刚过,为了稳民心,抚臣民,皇上今年特意加开了秋试的会试,最迟明年开春就能有结果。”阮成渊缓缓地说着,齐眉把书合上了,睁着澄清的眸子看着他,“你想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
“这是我要问你的。”阮成渊伸手揽住她的腰,“考得好,我就能留下来,考得不好,我就得回去西河。”
“要考得好。”齐眉毫不犹豫的。
若真要帮西王爷,就不要留在他身边,好不容易脱离了干系,不能又主动去自投罗网。
折子的事情自是无疾而终,倒是一丁点风波都没有掀起来。人现在的阮成渊考得好一些也没有关系,皇上赐一个品级低一些的职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