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真的是初恋?」夏尔雅不可置信,回头看了眼。「他今年有三十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反而我说什么他都听,也算优点吧。」顾怀之轻道,眸光软了几分,连口吻都裹上了甜。
夏尔雅轻笑,「不会欺负你就好。」
几分鐘后,男人回到座位上,淡声转告:「前面餐点有些多,得等一阵子。」
两人明白地頷首。
当事人回来,夏尔雅也把话题拉回了正事上。
「周先生,对方指控你故意伤害,造成他左眼眶骨、左脸颧骨以及鼻樑骨折,左眼球膜撕裂而造成视力减损,以及四肢躯干多处挫伤。比较麻烦的是视力减损的部分,对方很可能会以这一点作为主要的攻击方法,主张你有重伤害的故意。」
「你能详细地告诉我,当时发生什么事吗?」
周奐沉气,过了一会才开口,「当时我进到房里,看见他压在怀之身上,试图??」
回想起那时的场景,话音戛然而止。
男人摆在桌上的手攥抡成拳,手臂青筋浮现,思绪不断下坠,脑里隐约出现了荒野里的狼嚎,气息变得危险,像在隐忍什么,浑身透着寒意,低压围绕。
「周奐。」顾怀之轻喊,手心轻覆,无声安抚。
夏尔雅直觉有异,却也没说破,只是静候着他把话说完。
周奐闭眼,压下血液里躁动的恶念,缓声道:「他试图解开她的衣服,想强暴她。」
夏尔雅循着话问:「所以你就动手打了他,是吗?」
「是。」
「你总共打了他几下,还记得吗?」
「三下。」
「三下都是打在脸上?」
「是。」
「动手的当下,你在想什么?」
「??」
男人眸色沉下,幽晦浑浊,如深不见底的潭,无形的暗冉冉而起,将他包围。
时间兜兜转转了十几年,事情又回到了同样的轮回。
十七岁那年,无论是谁问起这个问题,他的回答都不曾变过,「我想杀了他。」
就这么一句话,带他通往了下一座炼狱。
可这一次,他不会了。
「我想要保护她。」
得到回覆,夏尔雅表情未变,只是接续着把对话推进。
「对方律师应该也有预料我们会採取正当防卫的主张,但由于造成的伤势严重,对方很可能会积极朝防卫过当做攻击,说实话,这案子胜败大约各半。」
「最后,基于需要,我还是要冒昧请教,周先生,你有任何前科吗?」
空气凝滞。
见对座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对劲,夏尔雅心里也有些底了。
这个叫周奐的男人非常危险。
那种危险的气息,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在车时勋身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