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该是一句很贴心的话吧?
但为什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漠寒冷硬的,毫无温度,像命令不带任何情感?
顾怀之坐回椅子上,听话的。
该死听话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回去,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提议。
她什么都不晓得。
她就是违抗不了这男人说的话,不管是脱序的那一晚,他要她拋开矜持,要她忘情吶喊,还是今晚,他要她留下,要她等他,她都违抗不了。
心里很不甘愿,心下充满矛盾。
对于这个男人,她抗拒却又渴望,不甘受命于他,却又甘于近望着他。
老实说,今晚看着店内姿色亮丽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地上前和他搭訕,她心里其实并不好受,可当看见他一次又一次拒绝不同女人的邀约,她心里又隐约透着愉悦,甚至感到优越。
她很清楚,凭这男人的相貌,谁都愿意为他燃烧。
但她更清楚,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夜情,她哪里有资格出现这些情绪?
她没有,也不该。
这男人不过就是她一时衝动犯下的错,何况还只是个大学生,她怎么能沉沦?
光用想的都是羞耻。
周奐回后头的休息室拿了手机和钥匙,出来时拨了通电话。
「我说奐奐宝贝,现在都几点了?你打给我做什么?」电话那头的徐俊才刚入梦,床都还没躺热就被来电铃声扰醒,声音皆是烦躁。
「我晚点有事,给你五分鐘。」
通话结束。
五分鐘后,徐俊顶着一头来不及整理的乱发,以百米衝刺之姿破门而入,敏捷地越过人群,顺利达阵。
准时的奖励是一杯冰水。
徐俊抓过水杯,仰头猛饮,喉中的乾涩得到缓解。
他将杯子往身旁的吧檯一放,抬眼看向那毫无人性可言的傢伙,气愤道:「周奐,你搞清楚,我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你大半夜一通电话就把我叫来,是想害死我吗?」
星期一深夜,哪个有论及婚嫁对象的男人不是抱着未婚妻躺在舒服的大床上,以温柔繾綣的晚安吻替一整天的疲惫作结,然后准备一同进入甜蜜梦乡?
他老兄就一通电话,一句待会有事,要他五分鐘内出现在酒吧这种但凡谁听都认为有鬼的地点,压根没体谅即将成为人夫的他回家之后,可能要在主机板上跪上三天三夜,才可能换到未婚妻一句原谅。
就算他愿意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也不代表他可以次次都这样予取予求吧?
「走了。」
周奐眼也没抬,拉过高脚椅上的女人,另一手捞过她手边的纸袋,直接走人。
被紧急召唤徐俊:「??」
他妈的。
「你这这傢伙,别仗着我喊你宝贝就得寸进尺啊!信不信我把你??」
话才骂到一半,徐俊忽觉事有蹊蹺。
他皱眉,细思片刻,终于意识过来,刚才周奐带走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这廝白眼狼为了约会,要他大半夜里放着家里馨香玉软的未婚妻不要,来替他看店?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