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在家中,他要不去睡,她都不肯去睡的。
也是直至此时,他才恍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不再只是清娘放不下他了,他也放不下清娘了。
……
夜半。
一阵暴烈的马蹄声迅速由远及近。
窝棚里打瞌睡的陈胜被其惊醒,手脚并用的爬出窝棚,望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就见一骑冲破夜色而来,是陈刀!
“二爷、大公子?”
他冲入施工现场,勒马疾呼道。
陈胜见状,连忙迎上去,“刀叔,出什么事了?”
他话刚出口,光着膀子满身泥土的陈守就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一把拽住陈刀坐骑的缰绳,急声问道:“刀子,可是那群流寇摸过来了?”
陈刀跳下马背,语速急促却不慌乱的快速道:“来了,奔常家庄去了!”
陈守:“常家庄?”
陈胜:“来了多少人?”
父子俩同时开口,内容却大相径庭。
陈刀:“约莫有二三百人,三十余骑!”
陈胜失声道:“这些人还有战马?”
陈刀摇头道:“都是些拉车的驽马,算不得战马。”
‘驽马也是马啊,有马没马区别可大了!’
陈胜暗道了一声,心头大感棘手。
陈守也觉得此事不好办,烦躁的抓了抓头皮后,将目光投向陈胜:“瘪犊子,你觉得该咋办?”
陈胜好玄没给他一个白眼球,心道您还真是当爹的,无事大郎,有事瘪犊子:“阿爹,常家庄有多少人?可有村勇?”
“没有!”
陈守想不想的答道:“常家庄距县城不过一抬脚的功夫,往日里不有山贼盗匪劫掠之忧,便未组建村勇。”
陈胜正要说话,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常家庄虽无村勇,但有常威常军侯在,当不致轻易被流寇破庄!”
是陈虎。
陈胜忙问道:“二伯,常威是何人?”
陈守接口道:“老子怎生把那厮给忘了……那厮曾在扬州搏浪军中为卒,七年前曾随军攻入百越之地,积功至五百主、假军侯,只可惜为人又臭又硬,终是没能做上军侯之位,只得引伤卸甲,之后曾在郡部之中领兵,然最后还是因与上官生隙,怒而归田!”
他顿了顿,总结道:“总而言之,是个有真本事,但脾性极差且油盐不进的人物!”
“嗯?”
陈胜奇怪的看了陈守一眼。
陈虎会意,笑道:“你爹当年也曾动过拉那厮入商队的念头,然上门拜会三次,都未得那厮一个好脸儿。”
陈胜拉长音调“哦”了一声,又问道:“二伯,常家庄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