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会朗格兰,其他人手上都有要忙的公务。
“雪原集团军成功完成了巨颚的镇压,不可避免,七恶魔之一的雪原梦魇巨颚对我们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但我们已经让其完全沉默化,我相信雪原的居民们对贸易联盟的信任和安全感会进一步增加。”
我在说到伤害时甚至摆了摆空荡荡的右边袖子叹了口气。
“巨颚体就那么难对付吗?艾里留克直接死了,寒露又断了胳膊,还是说——历代雪原主都不能胜任迎击帝王的责任吗?”
毒牙略带讽刺地质问道,但秘书长立刻让他安静。
“不好意思,雪原主,我刚刚听到您说的是‘完全沉默化’,我可不可以将其理解为‘巨颚没死’呢?”秘书长在文书上记下了我的报告。
“没错,一年半前前任雪原主艾里留克递交的报告应该有说明,巨颚的能力是自愈,在一年前的那场决战中巨颚被艾里留克重创,这份责任接到我手里的时候,巨颚已经进化出了‘不死’的特性,我们已经通过低温将其沉默化,只不过没办法杀死它。”
我把情况大致给秘书长说了一下,她也再次详细地记下,半晌,她将脸从笔录上抬起。
“恭喜,贸易联盟的七片区域里,就你们雪原死的人少,据我所知,您有个好部下。”秘书长称赞道。
“的确,张言河将军对雪原集团军做出的改革和培养是如今雪原幸存者得以在尸潮中存活的基础,但我还是应该强调一点,他不是我的部下。”
我点了点头,继续听其他军团长报告战况。
雪原的指挥官们在尸潮出现的一瞬间就把附近人类聚集地的幸存者全都收进了自己的主城,一来增加了人手,二来还保护了居民,加上指挥官之间配合默契,这次袭击伤亡颇少。
在汇报了一轮后,秘书长也做好了笔录。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我可以认为西陆的感染者已经分成了两种,一种是海姆达尔公司操控的感染者,另一种是脱离控制拥有自己决策的感染者,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它们最终的目的都是将人类从地球上抹去。”
“但奇怪的是,脱离海姆达尔操控的感染者居然依旧表现出了计划性,就好像他们的指挥官只是从海姆达尔换到了其他人手上一样。”
“从各地的感染者同一时间发动进攻来看,他们应该是形成了类似网络的事物,能够跨越时空相互联系。”
“而且我想大家应该也已经发现了那个特点,感染体是从高阶到低阶开始进化的,帝王们脱离了海姆达尔控制后,接下来是战车,其次是骑士,说不定最后斥候和普通感染者也会拥有自动判断能力。”
秘书长这样说着,指了指感染体阶级表,但那个金字塔一样的图表却有着六层,在帝王级上方还有标有问号的金字塔顶。
我们不由得想到了感染战争初期时,科学家得出的那个结论,在帝王级之上,恐怕还有一只终焉级,它就是所有感染者的母体,是感染病毒的源头。
这个结论早在两年前就被人们遗忘了,经过这么多年的感染战争,贸易联盟已经将各区域都驻扎下了商队的据点,重感染区则驻扎了军队的据点,但都没有发现母体的踪迹直到现在。
“我们忽略了一个可能,母体也许不是不存在,而是存在于人类无法踏足的地方。”
“城市。”
旧世界的每一座大城市,在感染战争爆发后都变成了人类绝对无法踏足的死域,数百万的感染者在城市中游荡,它们无处不在。
就算母体原本不存在,也有可能因为几百只帝王级之间的争斗而出现一只更强的统帅。
“不过即便我们现在知道了它的存在,我们也不具备进攻城市的能力,现在当务之急是恢复各区域的生产和战斗力。”
“感谢在场之人为贸易联盟做出的贡献与牺牲,人类荣光永存。”
会议草草地结束,我关掉了屏幕,我的身影从会场上消失,其他蓝色的投影也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寒露,你貌似没跟他们说雪原的困境吧?”一旁的张言河听我说了那么多,但之口不言雪原的危机。
张言河说的对,秘书长只知道我们雪原死的人最少,但在尸潮来临时直接放弃避难所撤离到军方据点的代价就是农田被破坏的一点不剩。
“全雪原八成的农田都失去正常生产的能力,现在却要用这剩下的二成粮食去养十成的人……”
直到这时候,我们才明白,自己的善良往往会造成更惨重的损失,幸存者越多,所需要的口粮也就越多。
“寒露,做好准备,饥荒要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