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时近六月,本该烈日炎炎,可近日空中却时常阴云笼罩,小雨绵绵。
边关与西凉国的战事每隔几日便会有捷报传来,长达七年之久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称萧漠翰为洛祁战神,其子萧楚泓年仅十七,擅长行军布阵,于战场之上立下赫赫战功。
世人皆道,有萧家父子在,定可保洛祁百姓安宁无忧。
在有心人的挑拨下,此话传进了皇宫之中。
自古以来,臣子最忌功高震主,恃宠而骄,然萧漠翰父子手握兵权,与太傅府私交甚好,毫不避讳。
萧楚泓更是自幼与丞相之女季云歌定下了亲事,其乃皇上赐婚,萧漠翰与季孟平向来不合,提前赐给他们亲事,也算是相互制衡。正是因此,一门亲事结下了仇,他们更是互看不顺眼。
皇帝商裕帧正值壮年,东宫位置却已固若金汤,皇家之事虽不得妄言,却难免有人私下猜忌。
左相府中规格摆设极其奢华,墙上满是书画名卷,青花瓷器及玉件摆设琳琅满目摆满了大厅,不时有丫鬟们上前小心翼翼擦拭。
东南角的庭院内为丞相府书房,除了尹孟平与其书童之外,无人可入其内。
这日下了朝后,尹孟平匆匆回府,脸色极其难看。
边关战事已停,西凉大败,朝堂之上,皇上已经下旨,召萧氏一门启程回京都。
季孟平脚下步伐匆匆,朝着书房走去,一路上对于府上侍女和小厮的问候丝毫不作理会,命侍卫在外严密防守,径自步入院中。
进入书房后关上门,来到右方墙壁上悬挂的字画前,手法极其熟练的解开机关,后方放置花瓶的架子缓缓挪开,露出了一条通道。
约莫可供双人并肩同行,壁上并没有安置烛台,反而镶嵌着夜明珠,在其照耀下,恍如白昼。
季孟平循着石阶而下,很快来到了下方的暗室之中。
里面除了木床桌椅之外,还另外安置有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古籍。一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斜倚在床上,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他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瞧见尹孟平进来,也只是稍稍抬眸,未曾起身。
“特意派人请我过来,所为何事?”
他的声音像是被火烧过,异常嘶哑难听。
季孟平恭敬地拱手作揖,“大人,边关战事已经结束,我们派去的探子皆被萧楚泓当做敌国奸细处理。皇后母族势力本就强盛,太子又与右相之子私交甚好。萧漠翰交出的只是兵权,并非他手下的人脉,他们一旦归来,太子之位更是无法撼动。”
黑袍人嗤笑道,“那又能怪谁?倘若三个月前刺杀太子成功还好说,可如今他被皇帝保护于东宫之中,我们根本无从下手。”
季孟平目光狠辣如蛇,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从根源处解决,永除后患。”
“你是说从边关战事入手?”黑袍人扭转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问道。
“是的!”
“可稍有差池,敌军入境,后果你可想好了?”
“此次绝无失败可能,我已经安排好了,定叫萧漠翰身败名裂,无法再回京都。”
“知道了,我会派人暗中助你。”
“谢大人。”
黑袍人点点头,紫色雾气飘过,消失于密室当中。
季孟平双拳紧握,眼神多了几分肃杀之意,快步离开密室,前去筹备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