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的干,下辈子也还不起那些烂帐!”
此刻,羊子角角背着背篓来了。dgdiankanshu她们相视一笑,各自走开了。她们知道羊子角角和志成的母亲要好,怕她去说三道四,惹出是非来。
晚上,月亮很明。羊子角角踉踉跄跄地来到志成家里。她想把今天听见三个婆娘的坏话说给母亲听。
“幺娘,吃饭了没有?”
母亲在猪圈边喂猪听见是羊子角角的声音,便放下木桶过来看。
“羊子嫂嫂有空下来坐一下!”
母亲忙叫志成找凳给她坐。
羊子角角在火坑边坐下向母亲招手示意,说:“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我不在家,去哪儿玩?我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
羊子角角看了看坐在火坑边的人,一眼就认出了亚梦。
“这不是你妹家亚梦?”
“是的!她打工回家来了。”
“这么大了。今年多大了?”
“不知道,只有她自己清楚!”
“十七岁了!”亚梦害羞地说。”
羊子角角悄悄凑在母亲耳边说:“幺娘,你这侄女长得漂亮,你请媒来服待你过老嘛!”
母亲故意一笑,小声说:“不知她是否答应?我两个儿子都大她几岁!”
“宁可男大八岁,也不愿女大一月吗!”
“你我怎知她的心思,若不答应,我们不好相处。”
“嗯……”
坐了半天,羊子角角斜着身子,挪了挪凳子,比先前更近了,嘴凑在母亲耳边说:“幺娘!今天我到溪边土地里栽菜,在晒谷场边听见你嫂,玉英和玉容三个婆娘说你的坏话。”
羊子角角做了手势说:“我和你说,你别出去乱说,是我说的啊。”
母亲点着头说:“放心!若不是玩得好的人,你也不会给我说,我那敢乱说呢!”
羊子角角便叽叽咕咕地凑在母亲耳边说。
坐了半响,羊子角角在大声说:“其实我站在墙角听了好久,她们根本没注意到我。”
母亲听她这一说,破口大骂:“我才不像她们三个婆娘!你玉容有什么说的,女儿才十几岁就让她出去打工,没多送几学书。即使我送两个儿子读书,也比她活得快活。还好意思张着嘴说别人!子女在外面打工,两个人在家里干活,还说没钱用。我送两个儿子读书不像她见人说没钱用。”
羊子角角说:“明里说是一族人,暗里却比外人不如。就拿我兰凤结婚,志国当掌管(料理红白喜事一切事务的人)。他把我家买的香烟,全发完了,那些剩余的烟酒不知他拿到哪儿去了。我兰红结婚,忠志掌管,烟酒剩了几大挑。”
“我们建新房子请客,玉容两口子邀起杨秀健把我一盘油当脏水倒了。你会认为他两口子心好!我过每一堂事,他们纠起人干了不少坏事。我生我志成,请客。她提了一桶尿放在堂屋里,志昌看见了,立刻拿几张报纸盖着。你想尿气怎么盖得住,搞得满屋子臭薰薰的。我第二次搬家,请巫婆看好吉日。志国请杨秀健来到我家大门口杀猪,不允许我们通过。谁不知道,搬家是不允许人知道的,更别去提杀猪了。他们这样害我们,终于害着了!志成的爸爸,搬下来四五天去凤凰山打猎就不见了——其实搬家这件事他们是不知道的,志成的爸爸认为他们是一族人,轻描淡写地和他们说,谁知他们起坏良心。”
“志国良心最坏!我兰通在后山(集体的山林)砍几根树子,他去邀忠志要罚我家款封山。”
“要钱?我要拿吗!”
“我说不晓得,叫他们去找我大娃儿——赵兰鹏!”
“就是要这样才使他们难堪!——兰鹏现在到地区武警支队当队长吧?”
“是的。我心想,看谁敢去问?赵兰鹏骂死你!不过现在没听他们说了。”
“有你赵兰鹏怕什么!他有老虎皮。若是我,不怕得罪他们!老子反正有儿子在外面做事,不求他们和他们乱骂!”
“我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中。”羊子角角过了一会又说,“秀健这人也不是好人啦!他儿子在中学教书当校长,我兰鹏考上省重点高中,他把通知单捏在手里,不拿给我们!兰鹏对我说,妈,我是考得上的,为什么没通知单呢?我没办法,又送他到镇江中学去复读一年,来年一考就考上。教育局的人说,赵兰鹏去年考上了,今年为什么又来考呢?兰鹏知道了,才朝着他家大骂。我兰鹏分到洛阳,我以如愿以偿了。他却不如愿,对我说,妈,我要回本地来!我一定要当县长,他妈的,整不到杨秀健的儿子不算人!我才劝他,娃娃!你得工作,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他不甘心,现在调到地区武警支队当队长,他一年从头到尾的工资全是走朋友关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