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熟悉,熟悉得我心中如同遭到雷击,微微呆愣了一下。
我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虽然长期读书,但附近的声音入耳就能听出来。
熟悉归熟悉,能让我算得上刻骨铭心的,听起来心中如同炸雷,这女人是唯一。
李玉花。
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她,让我原本顺利美好的人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简直是从天堂到地狱。
听着她的声音,一瞬间,我的心和身体都颤抖起来。
脑海中迅速回到那一天黄昏,路过李玉花家的小院,恰好见到一个男人和她调情,然后进屋,我鬼使神差地跟过去,趴在门缝观看男女的精彩表演。
忽然有人捉奸,那个男人逃了,而我被抓住,李玉花一口咬定我。
有没有,李玉花自然很清楚,她的话,是我被冤枉为犯的根源。
她是把我从充满美好未来的学生生活一刀砍断,变成为劳改犯的罪魁祸首。
我想过很多次和她见面的方式。
愤怒,责问,漠视,暴跳,甚至殴打和杀人,我都考虑过。
但一直没有确定,按照爹妈的看法,事情已经这样了,向前看,好好做人。
农村老人的想法总是淳朴善良,但也是事实,就算杀了李玉花,也改变不了现实,我再也回不到校园。
只是我心中不甘心,就算不追究,至少也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被冤枉吧。
我的冤案不是一个农村女人说了算的,许多机关调查取证。最后还通过我的同学赵玉曼诱供,才把我定罪。
我隐隐觉得有点不简单,心中也更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除了想在爹妈面前表现得老老实实,心中没有确定要做什么怎么做,也
是我没有立即找李玉花算账的原因。
然而,一个村就那么大,不想见都比较难。
只是,情况有点特殊。
小树林白天都比较阴暗,夜晚上更是漆黑一片,我在树林边缘,正准备掏出家伙撒泡尿。
李玉花的声音把我的尿意一下子都惊得无影无踪,短暂的激动之后,迅速平静下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
“摸几下怕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的笑:“又不会少块肉,你这皮肤,比村东头那个老女人滑多了,嫩得就像豆腐。”
男人的声音也很熟悉,是村里的老光棍马长青,四十几岁,吃喝赌,一次和外村的女人睡觉,被人家男人抓住,打掉了两颗门牙,说话的时候不关风,有点呜呜的声音,外号风箱。
“别拿我和那个老女人比。”李玉花的声音有点恼火:“她是卖钱的,我是正经女人。”
“是,是。”马长青连声说着:“你是村里最正经的女人,行了吧。”
两个人的声音很低,但是在夜色下,静寂的乡村,连虫子的鸣叫都听得清楚,更不用说人的声音。
正经!
妈的。我心里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这女人要是正经,城里那些简直就是贞洁烈女。
人尽可夫的女人,害得我进劳改农场,毁了我的前途,应该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