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解释?”
“《大学生性健康与性教育》。”
“《大学生性健康与性教育》?”
“是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认认真真地上过一节课。上这节课,让人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没什么吧。”
“你不明白,上课的是一位德国的老教授。他的授课方式完全是西方人的思维模式,讲课真的让人很难为情。”
“你对他的授课方式有意见?”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只是那种课堂氛围让人有些不自在,老师在上一节课中讲了耶酥的阳物和玛丽亚的Ru房,还将这些东西制作成了一张张带有动画的幻灯片,也就是这些幻灯片激起了一些男生的有意取笑,那种笑带有一种恶意的挑衅。这种课堂氛围让人极为不自在。人总归是有几分无知,这种无知是与生俱来的,别人是没有办法阻止和教化的。”杨子说。
“在哪儿上课?”我又问。
“南教231。”
杨子执意不让我和她一起去上课,在我努力地央求下便同意我一起去。我们在靠窗户的倒数第三排坐下,上课喜欢靠窗坐是我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我喜欢在沉闷的课堂之中将自己瞬间地解脱,眺望外面的空间,好让自己的心神得到片刻的休息。
上课时间到了,一位头发斑白,戴一副聚集着时代沧桑感的旧式粗框眼镜的瘦小老头走了进来,他身穿一件灰白色的夹克衫,精神面貌很好。
“这就是给我们上课的老师。”杨子指着走上讲台的老师说。
老师将手里的教案和资料放在了讲课桌上,打开了多媒体投影机。第一节课老师讲了两性问题。就两性问题这个年龄段的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是一个不学自通的问题。可老师还是科学系统地讲解了两性问题中一些细微且容易忽视的问题。对如何使男人和女人在Xing爱交融过程中达到性高潮作了较为细致的解释。我想起了发生在我和杨子身上的事情。外面的阳光依旧很灿烂,春天的自然界到处都充满了生机。一切都以最为本真最为完美的形式呈现着。杨子依旧在认真地听着老师滔滔不绝富有风趣的讲解。而此时的我思维早已不属于我,像一匹脱僵的野马一样奔驰在空旷无际的大草原上,无论怎样也回不到课堂上。
最后一节课,老师讲了“男人的阳物”和“女人的下阴”。老师作了一翻解释之后,又放了一些幻灯片。幻灯片使得教室里笑声不断,那些莫名的笑声使我置身于其中却不知如何是好。
下课之后,我和杨子最后离开教室。她湿漉漉带有洗发水香味的头发已恢复了原有的状态,走出教室,一阵暖暖的空气迎面扑来,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心感。树上的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给这个单调的下午增添了一份不可多得的美。
我和杨子没有立刻去吃饭,出了教室在夹杂着春天泥土气息的微风中又来到了南湖边。我们彼此牵着手,在透过树丛的夕阳中缓慢地移步。来此散步或是呼吸清新空气的人不是很多,此时的南湖显得清静了许多。走在这清澈的湖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周围的一切似乎在一种无重力的状态下向我移来,那些散失在清澈湖水中的往事如同这透过树丛的夕阳一同向我扑来。那些已走进如歌岁月里的往事是为何而去,又从何而来。
是记忆。
不。
应该是回忆。
回忆是多么美好!尽管它需要时间。
回忆是多么美好!那些满载我生活情节的往事。
回忆是多么美好!那些延续我人生旧事的音符。
一个人的时候,我时常会回忆过去。回忆我和杨子在过去岁月里一些令人心醉神迷的往事。那微微的笑,蓝蓝的天,徐徐的风,淡淡的云。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曾经拥有的也是我今天所失去的,这一切的一切却成了我思念她的唯一方式。而现在我们互依着走过了一段旅途之后,又一次重温那些已失去但还没有散失温度的情感,重新捡起记忆,重新谱写一段美丽的乐章。
初次和杨子来南湖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九月的下午。她穿一件淡蓝色的短裙,那时,南湖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符号。就像我和杨子一样,除名字之外,其他的无甚了解。也就是那种陌生,我们在日后的谈话过程中才有了一种无所顾及的感觉。那种感觉,在我二十多年的青春中应当是第一次吧。恰恰是这无所顾及的谈话给我和杨子在日后的生活中创造了更多相遇和沟通的机会。这种机会使我们由陌生变得熟悉。在人的一生之中,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由最初的陌生到后来的熟悉。就像一个刚从母体分娩出来的婴儿,周围的一切连同母亲,对于无意识的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在时间的推移和个体的渐变中,这一切的一切开始在人的主体意识中由陌生变得熟悉。这时我和杨子走到连接两条陆路的铁索桥上,迎面走来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个头中等,穿件米黄|色的休闲装,他搂着体态略微有些发胖的女孩子夕阳的余辉中与我们迎面走来,满脸的幸福。
“你觉得这堂课老师讲得怎么样?”杨子问。
“无可挑剔。老师的言谈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过去的空白。这种学习的机会不是随时都能碰上的,再说,我们现在处于缺乏知识储备的年龄阶段,了解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也是很有必要的。确切地说,是必不可少。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个方面的东西都应该了解一些。”
“小学六年级就有了性体验的男孩,在这么多年之后见解依然独特。”杨子有些寻求开心似的说。
“这有什么不合理的,我的青春期比一般人来得更为及时。事实上我极为喜欢这种事物发展的规律。”如果这种事情能以这一种方式保持下去或者永远停止在某一刻,永远不会消失,那对生命而言应该是一件极为美丽的事情。
“可这种美丽也许会使我们终身错过。”杨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