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乐放下望远镜,有点儿担心地拍拍她的肩膀,抚了一下她已经被雨水打湿的头,“都过去了,试着忘掉吧,会好过一点儿。”
英姬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坚如磐石,此刻却莫名的被刺中了一块儿最柔软的地方,眼眶中浮现出泪光。
不能哭!哭就会死!英姬下意识地死命地眨了一下眼睛,把刚刚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融化在雨水中。
“这里只有不到三百亩地的样子,”大雷看了一眼东南两个方向的水田,“好像用不着那么多孩子种吧?就算全是人工种植,没有工钱,每年收获的粮食全卖掉换钱,一年收入还不够给这些警卫开工钱的吧?”
“地已经承包出去了,”邵乐指着东北边披着蓑衣出现在稻田里的农民,“是附近的村民在种,这些孩子一定还有别的工作,我们绕到另一边再看看,注意脚下,林子里可能有陷阱或者地雷。”
三个迷彩色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伊斯兰祈祷团最近几年活动频繁,同很多恐怖袭击有牵连。该组织据称像跨国公司一样在东南亚地区建立网络,从事爆炸、绑架和武器走私等非法活动。美国情报机关认为,“伊斯兰祈祷团”是同“基地”组织联系密切的又一个恐怖组织,是亚洲范围内对美国最有威胁的恐怖组织。
伊斯兰祈祷团是东南亚影响力最大的激进武装组织之一,据称在印尼、大马、新加坡、菲律宾、泰国均有分支,与盖达组织有密切联系,并在印尼峇里岛及雅加达先后动多次造成严重死伤的大型炸弹袭击,令国际震怒。
祈祷团长期将组织成员送到阿富汗受训,回到东南亚后就在西方目标动袭击,目的是建立一个包括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南部、新加坡及文莱在内的“大伊斯兰国家”。”
大雷吹了声口哨,“我们还真是挑了一个够劲儿的对手。”
“这其实也从另一方面证明,”邵乐挑起一块篝火上的烤肉,“我们注定不可能完成彻底消灭他们的任务,所以剩下的时间我们所要做的就像他们对那些孩子做的差不多。”
“让他们处于饥饿边缘?”英姬问。
“对,”邵乐把肉切成两半,分给她一半,“人越多,需要的钱越多,断了他们的财源,让他们心慌,让他们犯错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还是老办法。”
“我们不可能断掉他们的财源,”大雷摇头,“那跟剿灭他们一样困难。”
“当然断不了,”邵乐笑着说,“就凭咱们三个怎么可能完成,我们只需要把我们的决心传达出去让他们知道就够了。”
天色更晚。
白天的雨反倒让夜晚更加明亮,星空纯净,圆月高挂。
篝火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余烬。
人去无踪。
东面山上的了望哨迎来了又一个无聊枯燥的夜晚。
哨位上一个负责上半夜,一个负责下半夜,一张防潮垫铺在竹子地板上,又湿又冷的风从上下两面吹过,说不上舒服,不过比起强打精神站岗的人来说,还是难得的享受。
“啊~欠~”上半夜哨兵才站了一个多小时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借着还没消逝的微光,他勉强看着远处已经看不清的景色,数着时间过日子。
“嗖——”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飞过去的声音,不由得有些诧异地抬起倚在护栏上打盹儿的头,四下看着。
“嗖——”
“扑——”
他浑身一震,低头看自己的胸前,中间靠左边一点儿正有血渗出来,他试着想走到更亮点儿的地方去看看,却觉得全身无力,倚着栏杆的手滑了下去。
“啪嚓——”
栏杆禁不住他全身的重量,生了断裂,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最后一个影像就是扑面而来的地面。
另一个正在防潮垫上刚刚入睡的同伴被栏杆的断裂声惊醒,他坐起上半身,看看眼前没有其他人影儿的哨位,还有点儿蒙。
“嗖——嗖——”
“噼——啪——”
两子弹先后穿过栏杆,木片纷飞中,躺着的哨兵又躺回原位,这回他可以不用担心下半夜换岗的问题了。
邵乐收起步枪,朝大雷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大雷不好意思地挠头,第一子弹是他打的,拿着一支sVd狙击枪,得瑟着想爆头,结果擦着哨兵的耳边飞过去,
寂静的丛林小径上走着一个“哨兵”,在黑夜中的树林中显得有些孤独。
小路的尽头是拥有围栏的“孤儿院”,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小门开在结实的围栏上,一个同样瘦的山魈一样的家伙坐在一把竹椅上,面前放着一个黄泥炭炉,上面黑乎乎的烤网上放着几块正散香气的黑红色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