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明知他在狡辩,却偏偏捉不出他话中的漏洞来。
南宫辂望着风四娘,像是觉得风四娘有趣极了。
风四娘忽然发现南宫辂腰带上别着把刀。
那把刀破而旧,刀柄上飞扬的红绸如敌人喉间的血!
风四娘认得这把刀。昔年花平挥刀纵横,威慑群盗,用的就是这把刀,两年前花平在她面前劈板凳用的也是这把刀。
但这把刀怎会在这位南宫辂手中?花平人呢?
南宫辂凝视着风四娘的眼睛,微笑道:“四娘莫非认识这把刀?”
风四娘道:“这是花平的刀,却怎会到你手中?”
南宫辂面上带着神秘的微笑道:“当然是花平送给我的。”
风四娘道:“这把刀花平从不离身,连睡觉都带着,又怎肯送给你?”
南宫辂淡淡道:“因为他不给都不行。”
风四娘瞪眼道:“为什么?”
南宫辂目中突然露出狡黠而残酷的笑意,一字一字道:“因为我已杀了他!”
风四娘忍不住就从木桶里跳了起来,失声道:“你竟杀了花平?”
南宫辂眼睛眨也未眨,道:“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四娘何必大惊小怪呢?”
风四娘瞪着南宫辂。
南宫辂笑了笑,笑容居然十分雍容优雅,淡淡道:“我只不过想在这乱石山上小憩几日,花平却说什么也不肯,我无法可想,只好杀了他了。”
这位神秘的南宫辂高洁、从容、闲适、自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随随便便杀人的人,但他却不过为了在这乱石山上小憩几日而杀了花平,而且杀了人之后居然还面不改色,谈笑自若,好象杀人不但理所当然,而且还冠冕堂皇。
风四娘眼睛盯着公子南宫辂,过了很久,缓缓道:“你若是真的杀了花平,那我只怕就要为他报仇了。”
南宫辂淡淡瞟了一眼风四娘露在水面外的肌肤,悠悠道:“你要杀我,至少应该先穿上衣服。”
风四娘脸红了,忍不住缩缩肩,道:“你能不能先出去?”
南宫辂道:“不能。”
他回答的实在干脆极了,干脆得实在很像萧十一郎。
风四娘怔了怔,道:“为什么不能?”
南宫辂不回答,反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来这乱石山么?”
风四娘道:“你是为什么?”
南宫辂凝视着风四娘,一字一字道:“为了你。”
风四娘吃惊道:“你竟是为我而来的?”
南宫辂淡淡道:“若不是为了你,我来这鸟不生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若不是为了你,我杀花平做什么?”
风四娘凝视着南宫辂,像是要在他心上盯出个洞来。南宫辂就让她盯着,而且昂首挺胸,好象还生怕风四娘看不清楚,只是神情间却无比从容镇静,洒脱自如,殊无拘谨窘迫之态,像是随便风四娘怎么盯,也绝对盯不出洞来。
过了很久,风四娘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却不知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南宫辂目光莹然,痴痴望着风四娘,就像是最痴情的男人望着自己最完美的情人。
只听南宫辂用一种绅士向淑女求婚的口气道:“南宫辂对四娘心仪已久,愿与四娘相结百年之好。愿四娘念在下一片至诚,幸勿推诿!”
风四娘还以为听错了,瞪大眼睛吃惊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