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白容关拿着那两个小金豆子无声无息地摸到了官差休息的帐篷下。
不过许是先前见过好的,那些官差丝毫没有将白容关的金豆子放在眼里,不过也没白收,只是在言语上很是将白容关笑话了一番,随后将三身从已经身亡的犯人身上扒下来的旧衣扔给了白容关,“小子,也是官爷心善,不然就这旧衣都没有。”
“是是是,多谢官爷”,白容关的头快要低到地上去了,但是他眼中的火却烧的很旺,但是一想到外面的弟妹就又忍了下来。
“行了,滚吧”
白容关屈辱地拿着旧衣麻溜地跑了出来,而他的身后则是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在活着面前,白容关已经放下了太多的东西,但是他骨子里属于白家的傲骨已然在,那是附于骨流于血的东西,不然他也不会在容罗前段时间被官差刁难的时候死命维护。
白容关回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只有一直负责侦察的白容安知道,看到对方安然无恙地回来,白容安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刚才阿罗也在担心你,刚给哄睡着。”
白容关的视线落在容罗那紧皱的眉头上,轻手轻脚地给拂开,“这次多亏了阿罗。”
“是啊,她长大了”
而被两位兄长说长大的容罗此时做了一个梦,梦里将军府和尚书府同样被流放,同样是嫡小姐,又同样的美貌,所以路上招来了不少的目光,张珍的父母兄弟都是文人没有白家的武力,所以张珍没揩了不少的油,而容罗则是性子烈奋起反抗所以伤了脑袋,后来在加上两位兄弟的求情才勉强被放在牛车上休息,等后来抵达边关的时候,张珍以德报怨以女红供养家族老小,最后更是嫁给了守城的将军做填房,至于原身则是因为毁了容而性情大变,最后更是折腾的两位兄长为其置办丰厚的嫁妆而不得不上了战场最后死于非命。
待原身死后两位的事迹被人扒了出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什么同样都是家族供养,一个舍己为人,一个自私自利,一个大度从容一个小气自私之类的话。
额,许是梦境太过真实,容罗不由得挣扎着从梦境里清醒了过来,而她的额头上更是布满了一层冷汗。
许是动作太过大的缘故,连带着靠近她的白容安都被惊醒了,扭头看着容罗满脸心悸的模样,当即以为对方是被抄家以及前段时间的事情做噩梦了,于是伸手用袖子为容罗拭去额头的汗水,“阿罗,没事了,哥哥在那。”
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容罗无精打采地晃了晃脑袋继续靠在白容安的肩膀上闭目休息。
而白容安也在容罗呼吸平稳之后才闭目休息。
白日里容罗依旧走在白容关和白容安的中间,路上兄妹三人要是碰到树枝就附身捡起,等走到休息的地方时倒是捡了不少,没办法现在白日里还早,晚上就略微有些凉了,而随着温度的下降,犯人的数量也在减少。
不过每次埋尸的时候对方身上的外衣都被扒了下来,而这些外衣都被集中放在官差的牛车上,而他们存在的寓意也不言而喻。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容罗就见证了这些衣服的减少以及增多,而枯燥的路程也慢慢滋生了不少的事端,不过这些容罗兄妹三人都没凑过去。
而梦境里张珍被揩油的事情也如期发生了,但是事情的经过却不像梦境里官差找茬一般,而是张珍自动送上去的。
看着远处主动要去找官差借陶罐给祖母煮汤的张珍,容罗都不用看都能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毕竟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有颜值的女孩子,猛地凑到一群男人中间,在看看那等在原地准备坐享其成的张家的其他人,容罗很是无语。
“阿罗,别看了”,白容关皱了皱眉,拉着容罗背过身去,虽然远处的场景很让人愤怒,但是白容关也知道自己不能出头。
比起白容关的愤怒,白容安的神情就正常多了,“自找的,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京城的大小姐啊,一家子男女老少的,让一个小姑娘过去耍的什么心思,真当白吃是那么容易啊,这些押解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可惜了偌大的尚书府竟然这般藏污纳垢,哪怕让张夫人出面也比一个小姑娘为好。”
后面的事情虽然容罗被遮住了眼睛没有看到,但是那些调侃声、嬉笑声以及女孩子尖锐的哭喊声,听的让人心里发毛。
可是日久的走路早已经磨平了人的心志,就算看不惯的也因为缺衣少食的根本就没力气上前去理论争夺,更别说还有张家那么一大家子人在那睁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心疼,难道还指望别人心疼吗?
于是大家保持了沉默,任由那挣扎声嬉戏声越来越大,直到张珍死命地挣扎踢倒了篝火上的罐子,将里面的肉汤给倒了出来,领头的许百户才出声制止,“行了,给她一个陶罐。”
其他人见老大发声了,也就撒开了张珍,任由张珍衣衫不整地跑回张家那堆人里。
许百户没作声,只是提了提脚旁的陶罐示意兄弟给人送过去,那人见状听话地拎着陶罐走过去扔给了张家人,同时还鄙夷地丢下了一句,“尚书家也不过如此。”
短短几个字就像几个巴掌一样落在了张家人的脸皮上,只扇的他们面红耳赤的,但也却无可辩驳。
而其他几家流放的人见状也都暗自远离了张家人,毕竟能为了一个罐子舍了自己孩子的,还是父兄都在的情况下,哪怕张家曾经的风评多么好,此时也没有人信了。
事后,白容关还借此事点了容罗几句,“你可别学张珍那家伙,我和你二哥还立得住,就算立不住我们也会给你安排好退路,还有张家的人少往跟前凑。”
白容关没有说的是,因为此事他对于上次容罗差点被官差占了便宜的事情心里起了疑,要知道当时只有她们两个女孩走在最后面,而容罗一直都听话地将自己的脸弄得很脏,那官差怎么就直冲着容罗下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