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主殿时,苏甄一路上并未碰到其他修士,甚至也修士的气息都感知不到,听闻风尘居士解释才明白,原来这大殿只住着不死仙童一人,其余天枢院长老或弟子,都是在更远处楼舍中居住的,而且大部分都是闭关静修,极少会在外界活动。
总之,整个伏羲道场给人一种十分冷清寂静的感觉。
穿过主殿进入副殿,在一座高大的铁铸大门外苏甄停下脚步,风尘居士进入门内通报,苏甄等候了一会,这才受到了不死仙童的接见。
进入大门,内里是一座洞府模样的空间,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乍看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小林园,内里绿意盎然,甚至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流在脚下流淌而过,穿过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后,在一块巨大的布满了青苔的巨石上方,苏甄看到了不死仙童的身影,虽然号称不死仙童,但这位修真界最强者并非真是一名孩童的模样,他看起来已经有五十余岁,身着朴素青衫,眼角布满皱纹,一双黑眸却十分清澈纯净,似乎不蕴含任何的杂念,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
但苏甄很清楚,这样的眼神,并不是真的纯净不染尘埃,而是早已经看透的世间一切,返璞归真而已。
风尘居士起身告退,苏甄走到居士下方的一座蒲团上,盘膝而坐道:“苏甄见过不死仙童。”
良久没有回音,苏甄又继续说道:“苏甄见过天枢院首席长老。”
依旧不为所动……
这是几个意思?
苏甄干脆不再多言,坐在蒲团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他倒不畏惧于不死仙童第一强者的威名,就算身处天枢院中,他也有自信能够自保平安,只要不死仙童没办法将他一击必杀,他都可以通过脑海中的青莲直接传送回到众妙园内。
也正是有此依仗,苏甄才敢大大方方接受风尘居士的邀请,来到天枢院。
“你很骄傲,你当年你的父亲苏铭一样的骄傲,这不是什么坏事,但也不会带来什么好事。”也不知过了多久,不死仙童终于开口了,他身形未动,直接出现在了苏甄面前,与他面对而坐,相隔不过数米。
苏甄缓缓睁开眼睛,近距离观察下,他奇怪的发现不死仙童作为修真界第一强者,身上却并没有第一强者应有的气势,如此近距离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压迫力,若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抵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老男人,普普通通,毫无亮点。
“谨记大长老教诲。”苏甄开口言道,不管不死仙童对待自己是什么态度,表面上的恭敬还是要做到的。
不死仙童摇了摇头:“教诲谈不上,只是经历的多了,多多少少有些感触而已,苏甄,你可直到我如何坐到这个位置上来,成为人们口中的至高强者的?”
苏甄疑惑道:“难道不是因为大长老你本身实力过人嘛?”
“实力……”不死仙童莫名一笑:“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世人鲜少知晓,其实在属于我们的那个年代,我在修真界只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辈而已,南有玉箫子铁口神断,北有张氏呼风唤雨,各大门派天才高手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天赋绝伦,一个比一个气运逆天,而我只知山中静修,闭关十年又十年,每次出关时,我都听闻有某某天才出世的消息,但每次出关,听到的更多却是曾经的天才陨落的消息。
便是这样,我什么都没做,只知闭关修炼,当我某一次出关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世上已经再无天才出世的消息了,而曾经那些不可一世的天才们,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似乎从未存在过一样,早已经没了下文,很是莫名的,我被推上了神坛,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修真界第一人。”
说着,不死仙童的笑容突然变得苦涩起来:“其实,这是一件很令人悲伤的事情,我当年闭关苦修,并非自恃清高,而是知道自己天赋不济,实力落于人后,而我也想争一争那万众瞩目的天才盛名,可我好不容易有了去争夺这份荣耀的资格时,根本无需争夺,举世只剩下我一人。”
苏甄愕然,他显然没有想到,堂堂不死仙童,修真界巅峰强者,竟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经历。
“不争即是大争,再耀眼的天才也有陨落的那一刻,唯有永恒才是吾辈修士唯一的追求。”苏甄淡然说道:“这是我师父玄心道长说过的话,起初我只懂一般,现在我全懂了。”
不死仙童摇头苦笑:“你师父是当世仅有的奇人,当年我三顾上邪岛,依旧没能打动玄心道长的心,他是真正的举世无争,无欲无求,相比之下,吾辈都不过是凡俗污秽之物罢了。”
“为何杀我父母?”苏甄话锋一转,直视不死仙童问道。
第401章初次邂逅
对于苏甄突然提出这样的质问,不死仙童显然并不感到意外。
“你父亲的确死在我天枢院之手,这一点我不会否认,也无需否认,你若想替你父亲报仇,尽管出手,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显然还奈何不了我,借助众妙园再修炼十年,或许才能有报仇的可能。”
不死仙童继续说道:“倘若你可以暂时压制住报仇的心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有关修真界命数的事情。”
“现在的确不是报仇的好时机,不过修真界的命数,却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这片星域的道脉已断,不是区区一个楚仲玄就能够弥补回来的,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非明智之举,今日见你,我也只能说一句,你果然不是什么天才,不配掌管修真界。”苏甄直言了当的说道,一点也没有自己正在得罪修真界第一强者的觉悟。
不死仙童:“……”
自从当年出关,成立天枢院至今,还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更让不死仙童感到诧异的是,苏甄竟然知道星域道脉之事,这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
就连他,也是刚刚通过楚仲玄解读的道藏中获得的信息,才知晓了修真界末法时代的起因,是因为地球所在的这片星域内,道脉已经枯竭的缘故,苏甄是怎么知道的?
事情的发展方向,显然有些偏离他预期的轨迹了。
“你……究竟还知道多少?”不死仙童凝视着苏甄问道,眸中多了一缕杀机。
苏甄不为所动,蓦然起身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无益。”
言罢,苏甄就要离去,不死仙童身形一动径直拦在苏甄面前:“小子,天枢院可不是你家后花园,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不是你邀我来的嘛?”苏甄反问道。
不死仙童摇头:“我本意是要招揽你加入天枢院,等到仲玄参破道藏奥秘,突破仙人之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