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抬头看了看柳斋的牌匾,才跟着唐先生走了进去。
柳才子家不大,只有一个小庭院外加一栋二层木楼,一眼足以望到头。
院里种着两株罗汉松,上面的绿叶早已换成白雪,低垂于地。
在院里设有一套石桌石椅,其旁有一个用竹条编织成的架子,上面歪歪扭扭爬着几条干枯的藤条。
白孤扫了一眼,这应该就是老乞丐之前夜爬柳才子家,想偷的葡萄吧?
咋成这样了?好像是枯死了?
该不会是老乞丐偷不到葡萄,气急之下把葡萄藤拔了?
不然,就是柳才子不会种,把这葡萄藤养死了?
不会吧,不是很多书上都有葡萄的种植方法吗?依葫芦画瓢不会吗?
白孤狐疑地瞄了一眼在前面带路的柳才子,难道读书人不是读的书的越多,会的东西越多吗?怎么连个葡萄都能养死?
白孤又看了看那两株罗汉松,又瘦又矮,树枝没几根,还有点干枯。
感情这柳才子连树也不会种,罗汉松都能种成这个样子。
头回见。
白孤想起城北的那些罗汉松,那叫一个高大茂盛啊。相比之下,柳才子家的这两株,怕是砍了拿去当柴火都会被嫌弃吧?柳才子突然转身看了白孤一眼。
白孤一惊,自个儿只是在心里头念叨而已,没说出口啊!柳才子这是……?
唐先生踏前一步,揽住柳才子的肩膀,“走了走了,外面冷得很,进去喝茶。你这主人做得真不称职,连口茶都没有。”
柳才子收回视线,将唐先生的手挪开,“想喝自己泡去,我没空。”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嘛,既然你这么客气,那我也就不见外了。”唐先生笑眯眯地说道。
“你一向如此。”柳才子看了一眼唐先生,然后略一偏头,用余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孤,眼里便立即浮现出满满的嫌弃。
这小子,真没教养!
唐先生生拖硬拽地把柳才子拉进屋内,还不忘招呼白孤进屋喝茶。
屋内就只是很简单的一套梨花木会客桌椅,板壁上也只是简单地挂着一副山水图。匾额与楹联的内容就很有意思了。
楹联上写的是:白天点烛照明堂,夜半摸黑寻东床。
匾额却是简单的两个字:克制。
看得白孤不禁眉头皱起,满心疑惑。
且不说内容雅俗与否,光是上下两句楹联之间,还有楹联与匾额之间根本毫无关系可言。
这就犯了读书人之间的一个忌讳。
牛头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