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一双打趣的绿眼睛缓缓地扫视着房间,在看到死神的时候猛地哆嗦了一下,后退了一步倚在门框上。他眼里打趣的神情换成了一种极度的敬畏,一向油光满面的脸也渐渐变白了。黛安娜已经叠完了床,一脸困惑地坐在被子上,盯着两个男人。
“一共……一共有三人,外加一个神。”迪克很轻很轻地说道。
黛安娜不服气的看着他们:“啊,迪克,你一定是听信了安德烈的那套鬼话,要么就是安德烈怎么收买你了,你怎么说?”
“不!”迪克的一双绿眼睛惊讶地看着她,“那是死神,我母亲对我讲过他的样子。真是一个美男子啊……像月光一样纯正的银色头发,像魔水一样的蓝黑色眼睛,像乌云一样的深灰色翅膀,像暴风雨下的大海一样的黑灰色斗篷,手里还握着一把快极了的利剑。只要割下人的一缕头发,这个人的灵魂就会跟着死神走了。我母亲还曾告诉我,死神有好几个,但是都以一个叫什么……塔……塔纳托尔……”
“是塔纳托斯,伙计,”死神友好地微微一笑,“我就是塔纳托斯。”
“噢,对对对,就是塔纳托斯……呃,您就是?”迪克显得有些胆怯。(。pnxs。 ;平南文学网)他睁大眼睛注视着那位死神,绿眼睛里清清楚楚地映出了塔纳托斯的形象。
死神很无聊地点着头,看上去想找点儿乐子。
“塔纳托斯是中心,主干。他的母亲,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很多孩子都是塔纳托斯的助手,也都象征着死亡。唯一例外的是塔纳托斯的孪生兄弟,睡神许普诺斯,他离开了冥界。”
塔纳托斯突然变得面无人色。那一会儿,他的下嘴唇微微哆嗦着,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但最后,他总算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强颜欢笑道:“看来,安娜给你讲过不少我的事呀。我想,她也一定嘱咐过你要远离我吧?”
迪克低头看着地面,像个孩子似的不好意思地用鞋底蹭着地毯。
塔纳托斯叹了口气。“在大多数人或是神的眼里,”他忧伤地说道,“死神象征着不祥,我们是铁石心肠、心狠手辣的杀人狂。其实不是,我们死神都是奉哈迪斯之命,来摄取人的性命,或是给神灵注入病毒的。当然咯,哈迪斯也是根据一个巨大的圆盘,上面有世界上所有人的名字。一个人能活多久,完全是靠那个抽签来决定的。一旦一个名字字母的线变成了虚线,这个人就要到期了,然后我和我的伙伴们就去把他带走。一旦摄取了他的性命,他的名字就会从圆盘上消失。而死去的人会坐着一辆班车,自由的投胎到各个女人的肚子里。当有两个人看上同一个女人时,双胞胎就产生了……不过那不该死神的事。死神的任务是干着讨人嫌的工作,摄取人类珍贵的生命,而不是保佑婴儿顺顺利利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有时,哪个婴儿很不顺利,抽签抽的死亡日是出生日,他便只好重新投胎。我记得,有一个女孩就是,死了以后投胎到一个严厉的妈妈肚子里,结果刚出生就又回来了,然后又投胎,又是刚出生就回来了。直到找了两百零四个妈妈,第两百零四个妈妈终于把她养活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因为那个女孩能哭能闹,真是无可救药。哎。”
十五岁学生作品*清新气息*第九章 冥界出现 6
“迪克!”还未等两个男性说些什么,黛安娜就从床上叫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嗯?想不出来了?”
“当然不是!”迪克的眼睛充满了吃惊和惋惜,“我们在听死神讲话!你听不到吗?噢,当然,你自然听不到。你不会魔法。”
“说到这儿,我一直没问问你,你是怎么会魔法的?”安德烈好奇地望着迪克,后者则搔了搔头,不知何故显得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安德烈,”塔纳托斯平和地插话,“你低估迪克的家族了。迪克的母系一直可以追踪到很久以前,那时宇宙之间,邪恶和正义大暴乱,迪克母系的远古祖先萨拉是正义派的前哨站,并立下了大功。直到迪克的母亲,尊贵的安娜夫人,她依旧把这种地位和任务传承了下来。无论什么时候,一旦邪恶和正义再次发生像那次一样的全民战争,萨拉的后代只要还存在,就会以前哨站的身份投入战斗。”
“原来如此,”安德烈惊奇地啧啧称奇,“迪克,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地位,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迪克风趣地说道,“我做人一向比较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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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罗墨达漫步在雪地中。有了狐毛大衣,她就可以强忍住刺骨的寒冷,不去碰腰带间阿波罗的赠品了。这时候,随着一串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脚步,爱摩卡赶到了她的身边。
“爱摩卡,还有多远的路?”安德罗墨达焦急地问。
爱摩卡耸耸肩:“我可没学过那些什么海里公里的,我只知道爬上眼前的这座高耸入云的悬崖,然后再翻一座黑色的雪山就到了那座雪山的眼前了。”
“要不,我随便拿一块煤算了。”安德罗墨达叹息着,犹犹豫豫。
爱摩卡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要想发挥到最好的效果,你必须拿那块煤。”
“可是……我拿走了它,北极不会有什么影响吗?”安德罗墨达迟疑着问道,一边用冻僵了的手指拢了拢没有扎起来的棕色卷发。
爱摩卡耸耸肩:“啊,那种煤一千年就能结出一块。我们现在要去取的煤是一千九百九十九年前产生的,到了明年,第二块白煤就会诞生了,因此你不必担心。北极的今年可能会大幅度地冰雪消融,但是当第二块诞生时,北极则会格外寒冷。刺骨的寒风会把海水重新冻成冰块的。”
“那……好吧,”安德罗墨达不再犹豫了,跟着向导爬上了滑溜溜的悬崖,“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不,”爱摩卡坚决地说道,“我要留在这里,尽我所能,保护北极动物。”
安德罗墨达爬着爬着,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啊,爱摩卡!我发现我们好傻!真是的,怎么没想到呢?”
“怎么了?”因为敏捷的身手而快攀到半山腰的爱摩卡向下喊道。
“我会飞呀。”安德罗墨达欢快地笑着,“何必费神爬这个悬崖呢?”
爱摩卡耸耸肩,继续往上爬,眼见就要爬到悬崖顶了。但是悬崖的峭壁实在是太陡,而且都是冰块,滑溜溜的,只听一声尖叫,爱墨卡从大约两百米高的悬崖上坠落下来。安德罗墨达惊恐地望着一个褐色的瘦小身体朝雪地上砸去,不禁心一凉:他们的脚下居然是百米见方的冰湖!因为寒冷,湖面上早已结起了厚厚的冰,这也就是它得名冰湖的原因。实际上,这个冰湖的湖水就从未对外敞开过。北极动物都特别郁闷,难得能找到一片淡水湖,竟然还被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