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之外的符天异狂翻白眼,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煤球身上。
桌子上,煤球的气息缓慢变化。十二只新眼先是不受控地四处乱转,最终里面逐渐有了光。它们像是散落在黑色毛皮上的怪异宝石,美丽又诡异。
“煤球怎么样了?”符天异竭力驱散周围的暧昧氛围。
“煤球的情况和我不一样,你们盯紧点。”殷刃秒转前辈语气,“我之前被凶煞之力侵蚀了几百年,再接触元物血肉,适应
性比它好得多。煤球步子跨得大,就算有我压着,它的身体负担还是很重。”
符天异面色严肃起来:“明白!”
旁边的钟成说却皱起眉来。
他突然放开煤球的爪子,在桌边拉了张椅子。纸笔瞬间被他想象出了一大堆,钟成说当场演算,打印机似的填满一张张纸。
殷刃:“钟哥?”
“信息有点多,我需要计算。你们忙你们的。”钟成说轻咬指节,继而笔下又倾泻出大量数据。
殷刃不解地抱起煤球:“不需要我帮忙?”
“你给的提示已经够了。”
钟成说紧盯着纸张。
“接下来是我的工作。”
……
“所以,他就这样一直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钟成枫看起来要心梗了,“这都几天了!”
殷刃长吁短叹:“我懂。”
孤独们有了新工作,它们会在满足袭来的时候稍微出去晃晃,薅一些满足的碎肉回来。出于谨慎方面的考虑,殷刃没再去啃爱意的肘子,他老老实实捕猎小元物,和孤独们以物易物。
有了满足血肉的力量,他的伤口好得很快。
可是眼见着煤球从站到走,从走到跑,甚至学会了和殷刃一起出门捕食小元物,钟成说还没从他的据点出来。
有时候高梦羽的猫会被他抓进去回放“煤球治疗过程”。除此之外,他便不做其他交流了。
殷刃曾特地钻过去探班——这回成了钟成说靠着他小憩,醒了又立刻抱着纸演算。殷刃看着那些鬼画符就头晕,可煤球博士又忙于适应新身体,也帮不上忙。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过去,殷刃灌啤酒似的灌了瓶“满足”,原本鲜美的味道都淡了许多。
谁想到,就在他伤口差不多好全的那几天,钟成说出关了。
殷刃惯例进了他的据点,险些没认出来——每个角落都齐齐整整堆满演算纸,它们构成一个个方正的立柱,看着让人格外清心寡欲。
钟成说背着自己的挎包,宝贝似的抓着几张演算纸。
“今天,你陪我入梦。”钟成说似乎忘了怎么说话,找了好久的舌头。
看着殷刃一脸“你谁”的微妙惊吓,钟成说又笨拙地补了句:“入高梦羽的梦,再叫上煤球。”
“你要做什么?”
“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钟成说声音认真得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