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黄子悦听到了西州两个字的反应,明明在告诉他,去西州这件事情,他已然知晓。为何他又极力否认他父亲同他说过去西州这件事情?还有,他无故提起了他的弟弟黄凌啸,又是为何?他给他的解释过于苍白,明眼人一看就觉得牵强,如何瞒过他的眼睛?
黄子悦在他面前,向来是十分坦荡,从未见任何期满,今日也几番欲言又止,着实怪异。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从风雨楼出来,已是傍晚,马车里像个蒸笼,十分闷热。
黄子悦同公孙筠也没说上几句话,来往的密道太长了,耽搁了许多时间。
黄子悦坐在轿中闭目养神。
方才的那一幕,如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作为公孙筠身边最信任的谋士,他到底,还是没有把密信的事情告诉公孙筠。他同公孙筠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公孙筠待他也如兄弟一般。如今,他为了家族利益欺瞒了自己的兄弟,这实在不是他平日处事的风格!
夜里宛若在床上看书,自从拒绝了李长沅为她在满月宴上的安排的独舞,李长沅就不怎么搭理她了,她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因屋子里太闷,便下了床,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便到了碧波湖边。宛若摩挲着坐下,倚靠在一颗柳树后面,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不知坐了多久,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心里纳闷,已是深夜,怎么还有人走动?莫不是也如自己这般失眠的。
正欲起身打招呼,忽然听见有人说话,那口音像极了郩泽楚,宛若擦亮眼睛一看,果然是她,她身旁走着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颇为熟悉,宛若仔细辨认了一下,居然又是黄凌啸!
看来这郩泽楚是一点也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还这么无所顾忌地私会黄凌啸。
郩泽楚转身往湖边走去,“我也没别的事情,只是你陪我走一走,散散心。”
也不知是夜色的缘故,郩泽楚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瘦弱的身躯,完全没有白日里的神采。
黄凌啸用一种异常温柔的声音,对郩泽楚说,“你怎么还是那么瘦,你要多吃一点。”这温柔,宛若还真是听不大习惯。
郩泽楚苦笑道,“这年头,这府里还关心我的人,怕只有你了吧!”
黄凌啸脚步一滞,他看着郩泽楚慢慢踱步向前,良久,问道,“怎么,黄绣对你不好了?”
郩泽楚勉强笑了一下,便岔开话题,“这几日周绮娘倒是没再过来了,不知……”
黄凌啸不等她说完,便停住了脚步,直勾勾地看着她。
郩泽楚回头,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
黄凌啸扶住她的肩头,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你…。怎么了?”
先时,郩泽楚还想搪塞过去,不想再提起,此时心里的酸楚仿佛闸口的洪水,一不小心便终于忍不住破防了。她的眼泪忍不住便流了泪来。
“你大哥他,有一个红颜知己,叫许青娉,你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