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让她莫名想起温行知。
那时,他们俩才刚刚在一起,爬到平安镇的那座山上吹晚风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后来感情慢慢地深了,他好像就不怎么在她面前抽烟了。
他这人虽看着不正经不靠谱,但在爱她这件事儿上,真的有用过心。
她听着张晓武的那些唠叨,想着那些往事,不知不觉,就又多抽了一根。
不是旅游旺季的时候,他们工作室的生意也很常规,普通的摄影生意,扣掉那些固定支出,拿到手后的钱想要再存起来,是真的很艰难。
她原来那张银行卡的钱,大部分都来自于大学期间接触各路资源后博来的库存。如今就是素人,老老实实地存了大半年,连十万都没有。
其实也差不多了,她想。
只是工作室关不了,得维持生计,这样一来,就没时间去筹划了。
她这人在创作时有个毛病,就是要心无旁骛,全程专注。
让她一边兼顾工作室,一边飞去雪山上拍电影,她做不到。
让她关了工作室断了生活来源,全神贯注地将精力投入在电影里,她同样也做不到。
于是早早就写好的剧本,就这么耽搁在了那里。
她还是那样,待在云城这个二线城市里,过着最平凡最安稳的生活,偶尔,也会靠在阳台上,抽着烟,想着自己远不在前方的理想,想着世事的无常。
张晓武很是费了一番心力才替她打听到温行知消失两个月的那些事儿。
他把那个消息带来的时候,已经是次年二月,过完了一个清冷的年,南楠也顺利结束冬令营,顺利进入信奥国家集训队。
小姑娘在信息技术方面有特别的天赋,比她当初更厉害,而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只是她看着南楠那个模样,是想保送去京科大的,于是她沉思良久,觉得是时候与她谈谈了。
张晓武在旁边听了她的想法后,和她一同坐在海边,一起看着阿航抱着那台莱卡给远处的新人拍照。
他什么都没说,只片刻后,转了个话题,对她道:“行哥那俩月,一直被关在看守所里。”
“能见他的,只有特殊指派的公务人员,除此之外,几乎是和外面断了来往的,这个你知道的。”
她捻着烟的手微顿,轻嗯。
“行哥这件事儿涉及机密,没对外公开审理,就连调查的时候,据说也是秘密进行。”
这个她也知道。
“本来是保密的,是沈青绵耐不住了告诉我的,反正都是自己人。他说有个人,叫杨书合,是行哥当年的死对头,就是他打着行哥的名头做了不干净的事儿,具体什么事儿我不知道,但是最后结果是,害得行哥被通缉。”
“检方找了行哥三年,被通缉的那三年,他就在你身边。”
“但是入手复调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儿……后来的结果你也知道了,自证清白,无罪释放。”
然后一出来,被她狠心分了手。
他们就差一点。
她缓缓叹息,疏解着蔓延至全身的痛,默然许久,最后只说了句:“他没事就好。”
说完牵起一抹强差人意的笑,像是在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