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
&esp;&esp;“我老是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esp;&esp;“……”
&esp;&esp;商行舟失笑,捏她脸:“你这时候怎么这么讲礼貌,这也道歉?敢情你就只对着我凶,是吧?想哭就哭呗,我在这儿呢,谁敢怎么着你啊。”
&esp;&esp;温盏眼泪一下子又流下来了。
&esp;&esp;亲历过恐怖事件,刚醒来,心理上多少会有创伤感,商行舟很能理解。
&esp;&esp;他声音低低地,轻轻拍她,叹息:“没事,会过去的,嗯?”
&esp;&esp;“可是,商行舟。”温盏眼里水汽弥漫,哽咽着,很小声,“我耳朵听不清了。”
&esp;&esp;商行舟手一顿。
&esp;&esp;“我,我从醒过来就,听不清人说话。”一切都被蒙上一层薄雾,她的世界忽然变得混沌,“只有离得很近,我才听得见……超过两米都不行。我这样,要怎么回去工作。”
&esp;&esp;虽然医生告诉她,一切都是暂时的。
&esp;&esp;但谁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好。
&esp;&esp;万一一直都不好。
&esp;&esp;万一她情况恶化。
&esp;&esp;温盏也知道不该去想这些,可脑子完全不受控,那种需要吃药才能抑制情绪的感觉,卷土重来。
&esp;&esp;她不出声,眼泪啪嗒啪嗒掉。
&esp;&esp;下一秒,下巴忽然被人攥住。
&esp;&esp;夜色中,商行舟表情有些冷,拽得不行,鼻梁横亘一道血疤。
&esp;&esp;他单手攥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带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漫不经心的,咬着她耳朵,又野又痞,哑声说:
&esp;&esp;“那以后老子养你,行不行?
&esp;&esp;同住
&esp;&esp;夜色长寂,温盏窝在商行舟怀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esp;&esp;她蜷在他臂弯,眼睫压得很低,像一只毫无防备心的毛绒动物,静悄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商行舟叹息:“盏盏。”
&esp;&esp;他知道她现在思维混沌,手指掐着她的脸颊擦眼泪,只是哄:“都会好的,你再睡一会儿,行吗?”
&esp;&esp;温盏不说话,埋着头,很久很久。
&esp;&esp;稍稍往他怀里拱一拱。
&esp;&esp;他失笑,帮她把被子拉得更高一些。
&esp;&esp;距离天亮已经没几个小时,商行舟睁着眼,熬到天光熹微。
&esp;&esp;护士推门进来,拔针头。
&esp;&esp;见他醒了,眼睛一亮,帮他摘呼吸面罩:“你醒了?八点钟记得叫再叫医生过来看下,你还有几个检查要做呢,现在身上有哪儿不舒服吗?”
&esp;&esp;“有,我哪哪儿都疼。”麻药劲儿早过去了,商行舟的伤口集中在背部、左臂和小腿,零零散散的,压到哪里都不舒服,一直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