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数口血箭。
那边蝶幽儿面无血色跌倒在神龛前,全身彩衣碎裂,难掩诱人春光,肌肤泛起诡异的银白色光晕,裂开无数小口往外流淌血丝,竟是魔功反噬的征兆。
魅瑙仔傻人有傻福,因在这三人之中最不受褚惜衣待见,所受打击亦相形较轻。饶是如此,他也跌了个大马趴,死鱼般躺在神坛第三层上一动不动,口吐白沫嚷嚷道:“娘啊,救命啊──仔仔要死了……”
褚惜衣浑身浴血面目狰厉,摇摇晃晃勉力飘落在神坛顶层,与蝶幽儿仅是数丈之遥。他的双臂经脉终是被杨恒的双泯月轮劈成重伤,紫袍上斑斑点点尽是血污,浑身往外冒着嫋嫋清气,低低喘息道:“南宫,快,杀了他们!”
南宫北辰从坛底费力地升腾而起,落到高台上,却嘿然笑道:“褚兄弟何不亲自动手?我伤得可也不轻啊。”
褚惜衣眸中煞气一闪,冷冷道:“你果真以为我油尽灯枯?”
南宫北辰刻意与褚惜衣保持五丈间距,凝神审视他的情状,说道:“你说呢?”
褚惜衣摇摇头道:“可惜,可惜──我救你出狱,又一路相送,本想留下你,接替南宫北斗代掌魔教。哪知你居然这么沉不住气,也算我看走了眼。”
南宫北辰心头陡生寒意,抢先出招道:“你娘的真当老子是奴才?”
褚惜衣冷然盯着南宫北辰拍来的血踪万里掌,蓦地张嘴喷出一束黄橙橙的光飙。
南宫北辰刚猛无铸的掌力竟未能将这束光飙震碎,倏忽间被它迫入掌心。
他先是觉得右掌微麻,好像被蚊虫轻轻叮咬了一口。眼见着铁掌就要击中褚惜衣的胸膛,突然右臂传来一股难以忍受的冰寒,瞬间不听使唤软软垂落。
他大骇退身,叫道:“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儿?”欲要运功将侵入体内的那古怪玩意儿迫出,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魔气对其毫不起效用,跟着从肩膀到脚底,浑身冰麻难当,直如遭受万蚁噬咬的酷刑。
蝶幽儿靠在神龛前,冷笑声道:“黄尸虫,活该这蠢货倒霉。”
杨恒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震动道:“司马阳果然是受了此人的驱使!”
他抓紧工夫运功疗伤,明知胜望微乎其微,但也绝不愿就此束手待毙。
褚惜衣从南宫北辰体内召回黄尸虫,再看那老魔全身缩成一团躺倒在高台上,业已奄奄待毙。
他蔑然一笑道:“这蠢货和他大哥相比,确也天差地远。被我不费吹灰之力地一诈便露了马脚,死不足惜。”
“迟了,太迟了。”蝶幽儿望着褚惜衣忽然幽幽轻叹了声。
褚惜衣一怔道:“你后悔自己醒悟得太迟,平白为老夫作了嫁衣?”
蝶幽儿咯咯笑道:“老东西,你还在做着清秋大梦!真该谢谢南宫北辰,替我挣得最后一点工夫,要你今日死无葬身之地!”
褚惜衣目光电射神龛中的轩辕心,纵身飞袭蝶幽儿。蝶幽儿不知何时已收起奇魔花,双手高举过顶,大喝道:“杨大哥!”
不必她提醒,在褚惜衣身形甫动的一刻,杨恒摄过南宫北辰背后斜插的魔剑,使出“一落千丈”扑杀而至。
褚惜衣虽知不可再给蝶幽儿丝毫喘息之机,无奈杨恒的剑势凌厉之极,若不招架老命难保。他怒哼一声,晃开折扇拍向魔剑。
岂料魔剑应声激飞,杨恒身躯舒展攻势更猛,掌肘足膝万箭齐发,竟是逼得褚惜衣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化解了这少年暴风骤雨般的狂攻,猛感脑后生风,那柄魔剑去而复返飞转向他的脖颈。
褚惜衣目露杀机,折扇点荡魔剑,“噗”地射出黄尸虫,欲故技重施结果杨恒。
杨恒在这一轮猛攻里几乎耗尽真气,身子顺势沉落,避过黄尸虫噬咬。
就听蝶幽儿冷叱道:“老东西,你的末日到了!”那尊轩辕心从神龛中飞出,飘落在她的双手中,蓦然爆发出一团不可逼视的银白神光。
耳听褚惜衣一声凄厉嘶吼,被神光卷过进去,身影扭曲晃动,不住消融。
蝶幽儿高举轩辕心,冷冷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太古神殿的最大秘密么?这就是了──”清冷的话音中褚惜衣被神光轰得灰飞烟灭,再也无法回应。
他一死,那条黄尸虫亦随之爆裂。杨恒左手撑地,落在高台上,勉强稳住身形,胸口一阵阵泛起恶心,却见银光徐徐淡去,久久不见蝶幽儿的动静。
他不由一凛望去,只见蝶幽儿七窍流血,双手死死抓着轩辕心昏死在神龛前。
她的娇躯上那一道道裂口正不断扩大,变得越来越可怖惨厉。
杨恒侧身一滚,翻到蝶幽儿身旁,将她的娇躯抱起叫道:“幽儿!”强自咬牙压榨丹田丝丝缕缕的真气,注入蝶幽儿的体内。
但这不啻是杯水车薪,蝶幽儿的伤势飞速恶化,已到了生死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