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哭声喊道。
这突然的转变倒把这些官员们吓一跳。
明明刚才还一套套的刑讯逼供甚至提刀杀人,脸上身上还沾着热乎乎的血吓死人,猛一下又变成可怜巴巴的孩童。
转变也没个过度提个醒。
“大人,我实在是恨啊我方家三代啊,他杀死我家多少人啊,天啊,终有今日开眼啊。”方承宇嘶声裂肺的哭道,跪行向前几步。
因为他的手里还抓着刀,刀上还血迹斑斑,官员们不由紧张的后退几步。
这看起来是悲伤过度的疯癫了。
已经暴起杀一个人了。再暴起乱杀人就糟了。
“拿下他的刀。”
“拿下他的刀。”
官员们纷纷喊道,还有人挡住了马知府。
现场再次混乱,这一次不待马知府开口,兵丁们主动拿走了方承宇的刀,但并没有为难他。
马知府并没有慌乱,推开众人上前几步。
“你们有冤屈说冤屈,人也抓住了,也没有不让你们说。”他声音淡淡的说道,“你也说了,知道国法家规。知道什么叫国法律法,你为什么还要置国法律法不顾,自己也做下杀人的罪行?”
方承宇哭着叩头。
“我知道国法律法。”他抬起头,“但十几年的积仇。祖父父亲的惨死,我十年的病痛,此等恶人我情理实在是难容,只想手刃仇人,只想食其肉喝其血,这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说着猛转身。跪着就冲还绑在刑柱上人已经死了的李县令扑过去。
他神情扭曲癫狂脸上泪水血迹混杂,伸着手张着嘴,看起来真的要吃人一般。
挨着李县令的宋运平再次惊叫起来。
“拦住他拦住他。”官员们也忙喊道。
方老太太已经先一步扑过去,抱住方承宇。
“承宇我们报仇了我们给你爷爷爹爹报仇了。”她哭道。
方玉绣此时也扑过来。
牢房里女人的哭声顿时搅做一团。
看着这场面兵丁们没有再动手拉扯方承宇,官员们也皱眉很是烦扰。
“就说了不能让苦主参与审讯,这深仇大恨的哪有什么理智可言。”有人摇头说道。
“现在人杀了,怎么交代?”也有人问道。
“是啊,这么大的案子,惊动了两路兵马,闹的如同谋反大事一般,现在案犯没经审问就死了,怎么交代啊?”
这样的议论就更多的响起来。
马知府转过头看着他们,议论声停下来。
“怎么交代?”他说道,“调动了两路兵马,十几年的血仇,害了将近三条人命,人证物证俱凿,罪犯不能畏罪自杀吗?”
在场的官员一怔。
这样也行?
马知府指了指地上拥在一起痛哭的祖孙三人。
“看看,父子孙三代啊,真是太惨了。”他说道,“谁能想到有人会这样在背后算计自己,十几年啊,想想就心寒。”
说罢又看了眼已经死去的李县令。
“此等恶人。”他冷哼一声,“死有余辜,就算不是这孩子动了手,本官的尚方宝剑也能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