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南鸢去洗了手。
卫生间冰凉的水柱冲刷到伤口的时候,南鸢轻轻‘唔’了一声。
他立刻关下了水龙头。
“会不会是又碎片扎在肉里了?还是去医院一趟吧。”
南鸢抬起手看了看。
其实她掌心被玻璃碴割破的口子很小,只是浅浅一道,不至于要看医生。
反而是他,方才用力一砸,怕才伤得更重。
“我还好,你的伤呢?”
他无所谓地冲了冲手,扯了纸巾擦干净,“我没事,走吧,秘书那里只找到了抗菌的凝胶,先涂上。”
他带着南鸢回到办公室,粉色的药箱与这间办公室的风格格格不入,更与一身禁欲西装的他看起来十分相悖。
但周宴西却没理会,熟练地掰开碘伏棉棒,仔细替她的手心消毒以后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玻璃碎渣,这才涂抹了凝胶,最后用了好几个邦迪,密实地贴住了她的伤口。
处理伤口的动作娴熟熟练,一点都不生疏。
若是换了旁人来看,定要大吃一惊。
毕竟眼前人是天上的月,是港岛出了名的高枝,像周宴西这般身家的人,就算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但他却会如此温柔熟练地包扎伤口。
一点都不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
但南鸢心里对此却很明白。
小的时候在周家花房,周宴西每每受了伤,都是他自己包扎的。
仔细替南鸢做完这一切的周宴西,才随意地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
只是他伤的是右手,左手抬起来的姿势又很别扭,浪费了两三块创可贴都没有贴上。
南鸢盯着他,忽然开口:“我来帮你的吧。”
她主动伸手,纤细的手指握上了他。
周宴西哑着声,“方才抱歉了。”
南鸢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复而又继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的伤口是不是抻裂了?”
她伸手一指,“领口拉下来我看看。”
周宴西照做,解开了衬衫领口。
那个在天台上被铁锈划出的伤口终于暴露在南鸢的眼前。
伤口不长,五六公分,但因为当时力度撞击的太大,被贯穿得很深。
周宴西事后去了一趟医院,做了清创与缝针。
而南鸢因满心扑在案子上,回到家他没说过,她也忘了这件事。
今天才发现他的衬衣上又渗出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