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走进去的时候,那端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眉眼一动,架着眼镜的双眸看向了傅容,语气极差的说道:“怎么又是你,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烦不烦!快出去!别打扰我看诊……”
傅容却是不动,仅是开口道:“您好,我们先生来了,我先给您通报一声。”
闻言,那原本正在给病人把脉的手却是一顿,随即那张满是沧桑的脸上却是一笑,摇了摇头,随后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了药名,然后递到了病人手里,嘱咐了一些话后,让病人先行离去。
随即,那人却是起身走到了身后一张简陋的茶几上,拿过热水瓶,倒了一杯水,然后狠狠灌了几口后,才转过身来,对着傅容说道:“那请你家先生进来吧。”
傅容颔首领会,然后走出了小隔间,随即折回时,身后便是跟入了温隽凉。
男人看见温隽凉进来后,便是扬起了手,朝着他桌前的椅凳一比,姿态虽然随意,但亦是透露着一股不属于这乡野村间的倜傥来……
此时,傅容亦是朝着两人颔首后,便是撤出了隔间,站在了隔间外,犹如一尊石头雕刻而成雕像。
温隽凉盯着眼前的男人,半晌后,才开口道:“简国医,近来可好?”
男人闻言却是一笑,他又是喝了一口水来,将脸上的眼镜拿了下来,放在了一旁,道:“先生开口竟然是这般笃定,我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先生说的简国医我不认识,我在这行医几十年,大家都叫我一声黎叔。”
“若不是那只能说一切都太过凑巧,你说是不是?”温隽凉亦是眉眼一挑,那镜片后的眸光亦是深邃了起来,“简国医在他事业最为鼎盛选择了消失,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男人却是道:“也许他找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他厌烦了当时的生活,都有可能,人的心思又怎么能猜透。”
温隽凉眸光此时更是一闪,道:“对,都有可能。我虽然未见过简国医的样貌,但是听传闻说简国医右手的掌心中有一个铜钱大小的黑痣。刚才,我看见似乎您右手掌心里似乎就有,这个巧合是不是太大了点?”
男人此时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手,拧眉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您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就是承认了您就是简元思?”温隽凉继续问道。
“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简元思,我是黎叔,也只是乡野里的一个郎中而已。”男人态度依旧坚定。
此时温隽凉的眸光亦是如一把火炬般,他道:“不管你是谁,简元思也好黎叔也好,我只想请你帮一个忙。”
“帮一个人进行心脏病手术。”温隽凉说道。
此时男人却是大笑了出来,那笑中似乎满是难以置信,最后等其偃旗息鼓的时候,他的眼角亦是涔出了泪花,他道:“这是我听见的最好听的笑话,我就只会看看感冒发烧之类的病症,你竟然让我去给一个人做心脏病手术,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男人在收敛了刚才的失态后,他说道:“先生,我恐怕您找错人了,请马上离开,外面还有病人等我医治。”
温隽凉突然狭长的瞳眸一眯,道:“您可还记得皇城的唐家,唐家的大小姐唐奕?”
在听见温隽凉的话后,男人的面容却是一瞬间的煞白,他的眸光死死的盯着温隽凉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寻出端倪,可是他最后未果,便只能再次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
温隽凉却是一笑,和煦非常,道:“我姓温,三点水的温。”
男人此时却是怔在了那,他想起了大约一年前那张熟悉的脸孔在说出这个姓时,那脸上美好的神情,就如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姓温可真是不多……也就那么一户而已。皇城温家已有百年历史,世世代代皆是财阀世家。近期的三代分别是温弘毅、温博明、温隽凉。我想坐在我面前的应该就是温家第三代的掌舵者,温隽凉,字净衍。”男人却是道,那眸光却是深远起来,那些回忆里的画面不断涌现。
阿奕,你何曾会想到最后夏木竟然会嫁给温家的人。
男人叹息一声,那神色却似乎有着一股悲鸣来,“温先生,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手术我做不了。”
男人的话很明显,即便没有承认他就是简元思,但亦不再否认。
“您可是c国首屈一指心脏科的权威,您不可能做不了。”温隽凉亦是直接道。
男人却是一笑,“什么权威,狗屁权威……连最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的人还算什么权威,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已经不会救人,我现在只会杀人,让我做手术或许那人就下不了手术台了,敢问温先生与那位需要做手术的人是什么关系?”
闻言,温隽凉略微的迟疑,随后道:“一个朋友。”
“竟然只是朋友温先生大可以找一些国外的权威来进行手术,不必非要我不可。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挖出来就只为了你的一个朋友,我不得不说温家的掌舵者何时变得这般重情重义了,愿意为了一个朋友可以这么尽心竭力。”男人似讥似讽的说道,语气里却满是冰寒。
男人的话音未落,温隽凉却是站起了身来,他镜片后的冷眸略微在男人的脸上停留,随后道:“今天我们先谈到这,温某改日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