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屋内灯光明亮,不远处的挂式电视开着,财经新闻频道的主持人正播报着股市最新动向。
看样子是有人在家。
俞清昀心脏不自觉上提,探头进去看了眼,清了清嗓子:“池、池彻?”
无人应答。
她又扩大音量喊了两声,依然无人应答。
俞清昀犹豫了下,慢吞吞抬步往里走。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面的构造竟还是和九年前几乎一致。
最多就是换了些家具,但主题颜色还是基本一模一样。
过去这么多年了,池彻给她的个人名下固定资产和收入流水表格上也显示,他有的是比这套十年前的大平层更优越的住所,但他个人简介上写的现住所竟还是这套房子的地址。
俞清昀乱七八糟地想着,下意识做了个侧头的动作。
九年前,玄关上方被她随手挂了个长条形小灯泡,走这里过时若是不躲闪,很容易被撞到。
她惊讶于恒久盘踞在自己体内的肌肉记忆,下意识抬头看,更惊讶地发现这串小灯泡竟还贴在玄关上方。
除了彩色黯淡很多,也只有其中一只还散发着微弱的光,其余的外形都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难道……
这么些年,池彻一直在等她回家?
这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俞清昀脑子里时,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然后下一刻,当她发现自己站在何处时,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站在宽敞的浴室里,明亮的瓷白浴缸边上。
浴缸里浴泡几乎散去,水质半透明,里面的风景只消稍许靠近,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懒散仰躺在浴缸里的男人,正缓缓睁开眼,朝她看过来。
俞清昀侧脸一热,下意识背过身去,急忙往外走:“抱歉,我那个……谁让你不关浴室门的,我看到开着我就直接进来——”
忽地,她脚步又顿住。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为何要躲闪?
暗暗咬了咬下唇,俞清昀回身蹲到浴缸边。
然而和池彻对上视线时,刚才那堆了满肚子的想法到了这一刻仿佛顷刻间全然消失。
她只嗓子紧巴巴地解释了一句:“那个,你不是说想见我吗……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池彻双手撑在浴缸两边,眼皮懒懒半耷拉着。
面无表情。
盯着她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不是窥见他薄唇略微翕动的弧度,俞清昀几乎要以为自己在和一座人体模型对话。
她喉咙吞咽了下,戳戳池彻手臂:“喂——”
倏地,池彻抬手,捏住了她右脸。
还用了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