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就许问这么理智的人会很痛快决定,没想到似乎生气了?
为什么呢?
许问确实没想到路远征会突然说这种话。
莫名有些委屈。
比被伯娘跟婶子联合造谣污蔑的时候还委屈。
当然,两种委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她在嫁给路远征之前,动摇过一次。
就那一次该想清楚的都想清楚了。
所以即使路远征死讯传到家里的时候,许问也没想过以后再嫁人的事。
当然,也没来得及想。
但现在动摇的不是她,是路远征。
许问又不习惯跟人争吵,蹲在卫生间倒掉盆里的血水,洗干净毛巾,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走回卧室。
路远征已经睡着了。
人又不是铁打的,再牛的意志也抵不过身体需要自我修复坚持要罢工。
路远征还皱着眉,似是有什么事想不开。
许问准备好的一肚子话顿时无处可说,只能咽了回去。
失眠的许问和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问自己:为什么路远征这么大度给自己反悔的机会自己会不开心呢?
理智上来说,跟路远征分开除了名声受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名声也仅限于在公社,她去上学以后,那些不好听的话跟不到学校去。
所以为什么她不后悔跟路远征结婚?
因为冬生?
路远征活着,冬生也不再是她的负担。只考虑跟冬生的感情大不了认冬生当干儿子,每逢寒暑假都来看他。
所以也不是因为冬生。
那还有什么原因?
大院里,大年初一也是很热闹。
大清早吃过饭,以连为单位组织活动。
愿意参加活动的参加活动,愿意自由活动的自由活动。
当然,站岗的除外。
事实上,越是放假,大院里的戒备越严。
有一个专业点的词叫战备。
早晨起来,是冬生来叫的门,一进门给路远征跟许问磕头拜年。
路远征摸了摸口袋,顿了下,改摸鼻尖看向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