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可雨森不敢回头,生怕这个小小的动作会拖慢自己的脚步,到时候被追上,眼睁睁自己被吃掉可不好玩。
“哈……!哈……!哈……!”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肺部用疼痛代表抗议,而浑身的肌肉用悲鸣唱响了一出合奏曲。身上的一切都在警告他停下来,歇一下,但他不能,休息是活人才能干的事,只要他现在胆敢放慢半点脚步,这辈子就再也不用休息了。
渐渐的,走廊的尽头朝着他逼近,雨森没有放缓脚步,向前一个滑步抵住墙角,然后朝着右边没命地奔跑。但他还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
“我……我知道……自,自己的运,运气,向来不好,可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居然……居然还,选错了路……”
雨森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的墙壁,转过头一看,那头形似猎犬的黑影正站在他身后,而更远的后方,则是继续向前延伸的道路,生命的道路。
完了。
最后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黑影便朝着他扑了过来。
……
“啊!”
雨森从床上惊坐起来,猛烈的势头让他与上铺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额头和床板相撞,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你在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
上铺传来了迷糊的抱怨声,但他的声音没能传进雨森的耳中,此刻,雨森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四周的环境。尽管房间里漆黑一片,但他那适应了黑暗的双眼仍然能勉强看清四周。
这是一个并不算大的房间,房间的角落摆放着一张非常富有韵味的木桌,一张小小的木椅横插其中,看起来非常古朴而又不显得落伍。在不远处的窗边摆放着一张沙发,棕色的木制框架搭配着绿褐色沙发垫,比起舒适感,更让人感受到的是它跟桌椅风格的一体性。通往房门的走道旁竖立着数个小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要说有什么违和感,那便是雨森他现在正坐着的这张床,这床是两层的,睡在雨森上层的,是他不认识另一个住户。
一天前,雨森才刚刚入住了这家旅店,他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直到片刻后,终于从噩梦中缓过劲来,这才想起自己把上铺弄醒了。
“呃,我……我梦到自己在梦里上厕所,给吓醒了。”
“哈……呼……”
雨森还没说完,上铺就传来了熟睡的呼噜声,看来刚才的动静并没有真的把人吵醒,他松了口气。随后从床边拿起了一个银白色的的机械装置,按下了顶上的按钮,略有磨损的表盖微微打开,但只开了一半便卡住不动了。
“唉,这东西怎么又得修了,要不买个新的吧?但是新的好贵啊……”
抱怨了几句,他把盖子拨开,在表盖顶到最上方时,表盘亮起了暗淡的亮光,照亮了上面的时针。
“才雾时七点啊……”
距离清时还有一个小时,最好的做法是倒回去再睡一小时,但雨森在被噩梦吓醒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过来,早就没了半点的睡意,听着墙上不停摇动的钟摆声,雨森揉了揉睡得散乱的头发,从床上站了起来。
12月的冷风从窗缝里吹了进来,刚从被子里出来的雨森打了两个哆嗦,从被子底下掏了几件衣服套在身上,衣服有些破旧,虽然无法抵御寒冷,但也让身体温暖了不少。他悄悄地推开门,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临近清时,楼道里微弱灯光已经足以照亮道路,雨森顺着灯光的指引下了楼,走到了大厅里。时间还很早,大厅理所应当的没有人,当然,有个例外,准确来说,有两个。
“早啊老板娘。”
正低着头写字的老妇人听到雨森的声音,把头抬了起来,停下了手里的活,朝着雨森露出了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