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染因拧起的眉梢平复了,眼尾有泪痣的男人冲他微微一笑。
“因为我在等你,而你没有来。”
他们的距离更近了,近到纪询来不及错愕就怦然心动,他已经准备好迎接霍染因的亲吻。
然而泪痣在他眼前停下,这最后的一寸距离,如同一寸高山,横亘在两人中间。
“以为我要吻你?”
霍染因说,他嘴角的笑容变得恶劣。
“可惜,没有哦,现在只有这个。”
他冲纪询近在一线的嘴唇轻轻吹了口气,而后松开拉着围巾的手,如清晨朦胧的雾,轻飘飘走远了。
纪询靠在窗台上,懵了半天,抬手『摸』了『摸』似乎还缠绕着热气的嘴角,沉默了。
等到两人都上了车子,车子上了高速,纪询坐在副驾驶座上,越回忆越觉得不对味:“你说昨晚没睡好是因为我没主动……昨天晚上也不是我一个人含蓄吧?我怎么记得昨晚和你聊天的时候,你的视线也没敢落在我身上?”
“工作和私生活分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霍染因神『色』淡淡,早上时那如同昙花一现的魅『惑』,又消失在他用发胶全梳向后的干练发型中了。
纪询信了……信了才怪。
他将脸侧一侧,抬起手,肘部撑在车门扶手上,望着道路上飞退的绿化树。
昨天不越雷池,总是经过认真考量的。
但今天上午的心旌神摇,好像也不作伪。
他这究竟是不是中了霍染因的美人计,神思昏沉了?
“昨晚我真应该向你要个晚安吻。”纪询半是懊恼半是试探,“今晚能补上吗?”
“你可以试试。”霍染因对这种试探游刃有余,“食『色』『性』也,可以理解。”
纪询观察着对方揶揄的表情,忽然出声问霍染因:“情人节你打算怎么过?”
“……没有恋人,过什么情人节?”霍染因愣了下,才反问纪询。
“是吗?但我觉得,我们这种表面工作私下暧昧,见缝『插』针偷着情的
刺激情人,才适合过‘情人’节吧?”纪询转过了脸来,这回,恶劣的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了。
一路开了漫长的车程到了柳城监狱,监狱里的狱警迎上来。
关于办案的思路,在来时的路上,霍染因已经跟这里的狱警沟通过了,狱警也在这段时间里完成了在监狱里的排查工作。
“莫耐在监狱里表现一直良好,加上又是犯人里的小组长,和犯人接触得一直不少;但有一个犯人值得注意。张信有。”
张信有,现年61岁,32岁因故意杀人被判无期徒刑,后减刑至20年,52岁出狱,此后因抢劫偷窃等原因数度进宫,来来回回有六次了。
张信有两个多月前,刚刚犯了事回来,正和莫耐准备越狱的时间相差仿佛。
“我们问过了,他只说不知道,恐怕你们也问不出结果的。”带他们进来的狱警摇摇头,不看好霍染因再度询问的结果,但还是给安排了见面的地儿。
张信有坐在玻璃后的椅子上,他有些犯困,眼神散漫没什么焦点。他并不像是一个刺头的模样,相反体态发福,倒像个和气生财的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