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放宽心吧,杏姐儿待会儿就上门来,这会儿把活做了,待会儿才有时间和杏姐儿好好说会儿子话不是?”
杜氏如今已是少有干活儿了,只有农忙的时候会放下手里头的针线整日整日的忙活,平日里头,家务都是三个媳妇儿轮着干,这事儿杜氏盯的紧,三人没有谁敢偷懒的,家里头倒是有条不紊的。
如今见杜氏亲自出来干家务赵氏感动不已,转身又麻利的将蒸好的糕点,切好,放在笼子上一同蒸熟的腊肉,又抓了一些个过年果子一齐放在堂屋的圆桌上,这才又转身回到厨房忙活开来,女儿带着女婿归家是要留午食的,下午才走。这午食赵氏自然要下功夫的。
这才刚将荤素分开洗净准备配菜的时候,门口就听见润哥儿道
“奶,大姐和姐夫回来了。我娘呢?”
想着估摸着是润哥儿沽酒回来了,又听见杏姐儿和严有柱回来了,立马就乐了,忙放下手里的刀,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抹干净,解开,放在一旁的小杌子上转身出了屋子,一眼便看见杏姐儿怀里抱着个奶娃娃,身边站着一个比杏姐儿高上半个头的男人,眉眼略粗,那鼻梁却是个高挺的,一身壮实的身子将儒袍撑起来,颇有几分县里头公子哥儿的味道。
这人便是严有柱,严有柱所在的严家在水溪村算是个小地主,祖上留下来的田地至今还有十几亩,家里还雇了佃户帮着种地。而严有柱是家中长子为人老实,也算是杜氏和赵氏看着长大的孩子,按照杏姐儿的条件来说还算是高攀了。
再看看严有柱手里牵着的润哥儿。
“你爹呢?”
润哥儿还未说话,杏姐儿颠了颠怀里的孩子,笑道
“爹在路上瞅着有人在水溪里头抓了两条大鱼卖,想着买回来炖汤,就让咱们先来了。”
“赶紧进来进来。”
峰哥儿比圆姐儿康哥儿要大上三个月,这会儿已经是会爬的人了,杜氏将峰哥儿心啊肝啊的抱在怀里叫着,峰哥儿倒是一刻都静不下来一般,直到进了堂屋,杜氏在椅子上坐下,顺着峰哥儿的力道助着站起来这才小道
“呦,多少月份了,这就要站了!”
杜氏托着峰哥儿下着力,让峰哥儿的小脚丫子也能在自个儿腿上哆哆嗦嗦的站住。乐得小身子一拱一拱的。看的杜氏稀罕不已。
赵氏将润哥儿手里的酒倒在严有柱前的碗里头,又将还在热乎的糕点推到杏姐儿的跟前
“刚刚锅里头起来的,正热乎着。”
说完又要起身去给杏姐儿打热水喝,杏姐儿看着忙上忙下的赵氏心里感慨不已,又觉得心酸,这回回来总觉得又一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可是见着自己亲娘还是这般心疼自己又觉得开心。起身说道
“娘,歇会儿吧,我在这里长了十几年,要喝水不知自己去舀?”
说着,杏姐儿眼睛就跟着红了起来。
“咋的了,给你舀水喝还跟着我哭上了?自己都是做娘的人了,还这般小孩子气。”
赵氏看着杏姐儿,心里头念的紧,听着杏姐儿说着这话,心里头更是不舍,眼睛也跟着有些泛红,可嘴上却依旧是不饶人的。
“娘,你坐着吧,我去舀水。”
润哥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起身说道,说完转身往外头走去。
见着这小舅子的性子严有柱不是第一次知道,但是依旧觉得有趣
“润哥儿自小就这般稳重的很,过了年,大了一岁,更像个哥哥了。”
“你可别夸他了,这才说他像个大人摸样,昨儿就和吴大树家的念哥儿闹了一顿。”
这话说的,倒是让杏姐儿有了几分好奇。润哥儿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最是稳重不过,还没听说过和别的孩子闹腾过。
“润哥儿和念哥儿闹了一顿?这是真假?”
“这事儿你娘没哄你,昨儿回来你娘就和我说了,说是念哥儿这孩子自从知道自个儿长大了要取媳妇儿,昨儿就和润哥儿说长大了就娶圆姐儿,这可不,就闹起来了。差点儿都要动起手来。”
杜氏逗着峰哥儿说道,虽说是自个儿孙子的调皮事,可脸上一点恼怒没有。
“说到这个,圆姐儿和康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