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她走到教室外贴着墙栏吹风。天空很白,她无法控制眼睛发涩。
她想茉荷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都亲密成这般还只是家人?他到底在否认什么?还是他另有隐情?她不明白得难受。难受如针扎。
她害怕他与她有涟漪,更害怕他在骗她。
而且。他已经反感她了。
开了学,两人交谈更少。她知道他回信息慢也少看手机,所以也减联系,发消息少了。早晨没有一起走,上学就做题吃饭,又怕惹非议,哪敢去理他。走过他桌旁都莫名心虚,于是也很少离开座位,跟卢子谅一天聊的话比他们半个月的都多。放学也仅是一前一后。她现在不敢放肆,于是话也少说,更别想什么牵手亲吻,稍碰到手背她都下意识一缩,生怕惹他不悦。只是他送她到家,她匆匆说句明天见。就走了。
就好像。他们不是情侣,只是放学作伴的同学。
寒假旖旎都是梦境。
她也不想两人一直这样陌生冷淡下去。可他对她又不主动,她主动他又反感。又怕学校的人议论纷纷,不敢和他走太近,却又难受和他擦肩而过。
混蛋!她揉揉眼睛。
她到底要怎么做啊!
“放学想喝奶茶吗?”
他突然在她身旁,双臂支在围栏上低头看她。味道四面八方。
“不用了…”她不想与他对视。
忙远离他,低了头准备转身。“我先回座位了…”
他的气息突然冷了。
停下脚步,她还是看了他一眼。“那个…被人看见了不好。”
他只看她,没有说话。她走得匆匆。他转过身,眼睛一直盯着她走进教室。她坐到座位上,她和卢子谅笑着聊天。
她的手指戳了一下男生的肩膀,男生笑了。
他习惯性想扣中指的血疤。摸上却完好如初,一片润滑。不适触感使他放弃了动作,后背慵懒地靠在墙上,轻轻眯了眼。
盯着她。眉宇突然沉如阴天。
–
“要不,偷偷玩一局?”她戳了下卢子谅的肩。
枝道现在心情极度郁闷,郁闷到只想打游戏解闷。上午卢子谅邀她玩,她那时没乐趣,现在却想打游戏发泄。
因为这混蛋!让她心里发苦。
只打了一局。结果输得惨烈,心情更糟。
她趴在桌上,侧脸下意识瞟向他。他正静心练题,风轻云淡,翻卷的手柔白。她的国疆烽烟四起、寸草不生。
她怎不能像他?她嘶声说喜欢别人。他只是冷眼旁观,情绪平如直线。
她若像他。就好了。
–
他是一团黑雾,早晨江与山最浓的那片。时隐时现的船。
他或许爱她,也或许不爱她。爱她所以提出恋爱,不爱她所以反感。
也或许。是爱只能到这样了。
爱只是调剂品,一旦威胁到习惯与舒适,就会被抛弃。
人只爱幻想的爱人,人理性地最爱自己。很正常,她懂得。她也是这样,她可以雨天为他送伞,也可以冬天为他取暖。但她不可能爱他到为他去死、为他放弃一切。
但不是所有理解都能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