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大面积覆盖江浙沪,降雨量随台风过境愈演愈烈,天空低压黑沉,仿佛要坠落下来碾碎城市,闷雷轰隆,万千霓虹的杭州就此被摁下暂停键。
小郑打着长柄伞候在车旁,呼哧刚猛的劲风将伞盖吹得朝一个方向倒,他却似乎毫无所觉,兀自漠然地站着,眼光搜寻沉思仁的身影。
九点半,沉思仁如期从门内迈出,小郑快步迎上去。
“沉总,盛耀上上个月的账单招商已经发到您手机里了。”
沉思仁脸色微变,脚下阔步一缓,“看过了吗?”
小郑见胡月蹬着高跟鞋小碎步奔来,极有眼色地斜身挡在沉思仁身后,区开身位,“看过了,那两条项链不是一天买的。”
倒是与他猜想的并无差别,沉思仁纤薄唇角抿出锋利弧度,冷嗤道,“中间隔了几天?”
小郑边拉车门边回应,“隔了一周。”
沉思仁跨入车内,回身瞄向即将准备上车的胡月说,“坐前面吧。”
掏出手机点开招商银行发来的账单,他的眼光于消费记录中搜索,很快停留在一笔四十万欧的消费记录上,指腹顿了片刻即拖动屏幕下滑。
果然在一周之后,另有一笔七十万欧的消费记录,而两笔消费同属于一家店。
还挺舍得,沉思仁释出一声冷哼,随即将手机抛落至另一侧的座垫上,掐住眉心闭目沉思。
要知道盛耀并不得家中青眼,手头的现金一年顶多千来万,严打之下想要从灰色地带捞油水无异刀口舔血,自小在斗争环境中长大的他必然不会。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将他驱动,愿意拿出近一年的收入去布一个局呢?
自那日在傅部的生日宴上瞧见张尤佳戴的项链,沉思仁只消半日便猜出盛耀的意图,送出两款同样的项链必定是想让他发现其与周元之间暗通款曲。
而周元在这其中不过充当了一把趁手的刀。
但将近半月过去,他始终未想清楚破坏他与周元的关系会为盛耀带来何种好处。
闭合的眼皮下眼珠快速转动,沉思仁纠集脑部内一切存储信息进行分析,不过半晌过后仍未有头绪。
倦怠地捶了捶太阳穴,沉思仁放空看向窗外,道旁的玉兰花被狂风卷起打上车窗,花瓣早已失去了挂在枝头的新鲜模样,残败而赃污。
忽地一个人影从脑中划过,沉思仁不可置信地瞠目,反映片刻后摁下前后排通讯器,顾不得避讳胡月,冲小郑沉声道,“去查刘珈洛的红色通缉令是不是下来了?”
在浴室中磨蹭近一小时,周元才整理好复杂心绪,镇定自若地从浴室中出来。
纤白的双腿直挺挺的曝露在外,凹凸有致的身材随走动乍泄少许春光。
“还冷吗?”坐在矮几旁的盛耀循声瞥去,将手边备好的睡裙递过去,下巴朝床头柜上冒着热气的姜茶点了点,“喝点姜茶?”
周元解开浴巾,在他的目光巡梭下套上睡裙,随后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不是没有热水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