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跟在他旁边,给禁卫军让路,然后跟在后头跑。
何思行安排的这处外宅很隐蔽,门外拴着锁,地上残枝落叶无人清扫,墙头上还长的杂草。
乍一眼看过去好似无人居住。
禁卫军跟侍卫各自把宅院团团围住,云成借了旁边一把刀,斩开了破旧的锁。
门吱呀一声打开,院内正在浣洗衣裳的丫鬟惊叫一声,手里的衣裳落回盆里,溅出一片水花。
云成拄刀看着她:“当家人在吗?”
丫鬟话都说不利落,跌跌撞撞带着他往后院去。连推两道门,终于在书房里见到了正在打盹的邵辛淳。
云成摆手,放了丫鬟一命,自己走了进去。
邵辛淳已经被惊醒,坐在桌后看着来人。
“五脏俱全。”云成环顾四周,点评道。
邵辛淳松开手,被他看了一半压出数道褶皱的闲书哗啦啦合上。
云成按着书桌,伸出一手把那书勾了一下,看清了名字。
“孤本。”云成说,“介意借给我看看吗?”
邵辛淳紧紧盯着他,手腕发颤。
他卸了官服,看上去年纪更显小,脸比之前圆润了些,似乎多了些娇憨掺在那视线里头。
云成自己勾了张椅子坐。
邵辛淳豁然起身,用力按着桌边:“我与王爷无冤无仇,为何非要同我过不去?”
“我也不想。”云成靠在椅子上,架起腿,“你师父这罪过太大了。该死不死,是欺君啊。”
邵辛淳退了半步,险些被椅子绊倒。
“跟他没关系。”邵辛淳说,“是我自己买通了狱卒,逃过一死。”
云成倚在桌面上,撑着下颌笑。
邵辛淳戒备盯着他,手里摸到镇纸。
云成扫了一眼,没放在眼里。
邵辛淳:“我自己之前就在刑部当值,跟大理寺几位大人也是朋友,这事完全能安排。”
云成“哦”了一声,听起来不信:“那你说说,都是哪几位大人放着长在脖子上的脑袋不要,想挂在城头呢?”
邵辛淳把手里的镇纸砸过去,转身就跑。
云成偏头躲开镇纸,“铛”一声,把刀钉在了邵辛淳的脚下。
他朝后一招手,冷冷道:“绑了他。”
两名侍卫上前,用粗绳将反抗不能的邵辛淳捆起来,又把嘴给堵了。
“王爷,”侍卫手里提着人,“咱们回去复命吗?”
“不着急。”云成望了一眼外头的天,又让人把那丫鬟提进来,给他们泡茶。
侍卫们面面相觑,禁卫军倒是神色如常,一个个端着热茶,吹着热气。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院内传来动静,书房里所有人一起噤声,唯有邵辛淳挣扎了一下,竭力发出呜呜声。
透在门棱明纸上的身影近了一些,云成搁下喝净的茶,茶杯磕在桌上的声响跟门开的声音重合,磨得人耳膜发痒。
云成随手翻着桌上的孤本,未抬首时已勾起唇角:“雪地难行,久侯尚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