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张神农看向这绿衣月儿的眼中,才满是心疼和酸楚。
他只得摇头叹息道:“世间男女,相思难医!难医啊!”
然后,便这般叹息着,转身缓缓的离去。
两日的光景,这瘟病便得到了极为有效的控制。
先是张士佑,在第二日下午便已然生龙活虎的前去向萧元彻请安去了。萧元彻大喜过望。
张士佑是武将,身体素质自然没得说,所以恢复的要快上一些。
到了晚间,有人来报,说是四公子萧仓舒已然能下地自行活动了,方才还吃了两碗白粥。
听到这个消息,萧元彻和郭白衣悬着的心总是落下了一半。
那另一半悬着的心,却是在苏凌的身上。
两日了,苏凌那里,却是没有一点消息的。
萧元彻和郭白衣不是没有想过前去探望,可是架不住麾下文臣武将苦劝阻拦,只得每次来到苏凌住处门前,隔着门朝里面望上一会儿,便惆怅满心的默默返回了。
他们每每望去之时,苏凌住处的整个院子都是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坐落在那里,仿佛如苏凌一般沉沉的睡着。
直到后来,文武臣属连他们靠近苏凌的住处都要劝阻。萧元彻架不住他们聒噪,索性也就不去了。
那个地方,去多了,也只是黯然神伤罢了。
唯一的好消息,沈济舟的营地也是静悄悄的,自那日黄奎甲出战之后,他的营门便高挂了免战牌,从未再出击过哪怕一次。
只是所有人都在好转,可是苏凌那里却依旧静默,似乎从未改变过。
苏凌啊,你何时才能苏醒,那个白衣少年郎,何时才能仗剑归来?
苏凌住处。
那个绿衣身影,唤作月儿的女娘,自从照顾苏凌开始,苏凌的榻边,便是她休息的地方。
她对他,从未远离寸步。
或是给他换换额上的巾帕,她总是把水的温度掌握的正好,太热,怕他烫着不舒服,太凉,怕他冷着不舒服。
她总是自己先将那罩在面庞上的白纱撩起一角,自己先将这巾帕放在额头上试过,再端端正正的放在苏凌的额上。
每次那白纱一角轻扬,仿佛可以隐约看到那张娇俏的容颜,美的满是风华。
她将巾帕放好后,便会一手托了脸颊,痴痴的凝望着他,白纱遮着她的眼眸,不知那眸光中,到底几许深情。
她就这般看着他,一看就是许久。时光流逝,无声而缓慢。
等她看了许久之后,她这才缓缓起身,打了水,拿了麻布,将这屋中各处摆设、物什仔仔细细的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然后再走出去,拿了扫把,将满院清扫一遍。
静院无声,唯有那细细的清扫声传出。
沙沙——、沙沙——的轻轻响着。
待做完这些,她才轻轻的撩起一角轻纱,摸了摸额上的汗,洗了手,再次回到苏凌的榻前。
然后,她柔柔的低声对他说道:“苏凌啊,咱们要开始行针了”
说完这句,她先从一旁拿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七枚细细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