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那铁背苍猿族群已被彻底打退之后,受损不轻的大型灵舟缓缓降下进行修复。
虽然不可能在这里修复好,但是也不可能让灵舟拖着严重损伤继续往返飞行。
这是宗门重要的战略型大型法器,价值几乎已经不比五阶法宝便宜了。凡是攻击此类大型灵舟,对于任何势力来说都意味着宣战。
夜晚深沉的黑暗当中,众人点起篝火。
临时营地内不少人受伤了,轻者皮肉受损,重者身躯残缺影响到日后的道途,空气当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耳边有轻微呻吟声。
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保障与赔偿什么的,遭遇妖兽袭击,是金虹谷的紫府上修出手打退妖兽,因此就算是在金虹谷的大型灵舟上受到袭击,众人的损失也不能获得任何赔偿,在通玄修界遇到这种事,也就只有自认倒霉了。
一身道袍的张烈穿行在众人之间,指点着许多散修处理伤口。
并不是所有散修都带着疗伤药物,也不是所有人都精通医理,在张烈而言能帮一点是一点,不过举手之劳。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仪表堂堂身穿蓝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带着身后几名下属来到了张烈近处,先是手持道礼而后言道:
“张师兄,执事何慕云见过师兄。师祖召见,还请师兄前往一叙。”
修仙者寿数悠长,但却时间宝贵,因此大多数修士之间一般是有话直说的,很少有人有闲情逸致绕圈子,这个灵舟执事何慕云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但是他也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接说明来意。
“多谢何师兄通传。”
“哪里,分内之事。”
这一刻,张烈明白应该是刚刚自己那一句喊话惹来的事了。
不过这却也是没有办法,之前那一刻若是那位宗门师祖决断错误了,现在地面上躺着的可能就不是一地伤员,而是满地的尸体。
在何慕云的引领下,张烈跟随前进很快来到营地的边角处山林间。
这里已经搭建出一片颇为雅致的白色帐篷,有侍者穿行其中,哪怕是临时的居所,也没有人丝毫怠慢。
在通玄修界,拥有高深修为的人就拥有着崇高的地位。当然,在这个世界伟力归于一身。
银月,碧色月形湖泊旁。
在这夜色背景之下,一位身材纤细高挑儿、披着银白织锦外袍的女修,正在注视着面前静谧的幽湖。
何慕云把人带到之后施下一礼,然后他就退下了,把张烈落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要等着。
平心而论,王师祖是一位外貌极为出色的女子,肌肤如雪黑发如瀑,又因此高深的道业修为,有着一股寻常女子绝难拥有的孤高气度。
然而眼前之人的第一重身份是一位紫府境的强大修士,第二重身份才是一位出色的女子,这一点张烈心中十分清楚。
因此他收敛心神根本就不多看,眼观鼻鼻观心心神内守,紫府师祖等得,那他也等得。
这这样静默的相对,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
然后,王婉仪方才在轻轻地叹息过后开口:
“我在这里反复复盘推算了很久,最终方才确定通过杀戮铁背苍猿族群,才是击退这支妖兽的最好做法。然而你仅仅只用了数息时间就做出了判断,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是紫府修士,神思转化比你快了何止是一两倍。”
这幽幽叹息与自愧弗如临机而决的感慨,足够让绝大多数后辈修士惊惧难安。
然而她对面的那名男子,仅仅只是深吸了口气后,便在持道礼后,不卑不亢的言道:
“回禀师祖,弟子的修为远逊于师祖,神念运转亦是如此,但师祖想要的是万全之法、全局权衡之策,而弟子当时想的只是活下去,所以当然容易得多。”
站在这里已经一个时辰了,张烈当然已经想出眼前师祖可能会问的问题,以及自己用于解释的几份腹稿。
“不,绝不仅仅是如此而已。我也不妨与你言明了,大长老曾言我遇事历练太少,但具体指的是哪一方面我却始终未能悟透。”
“直到今日遇见了你,我觉得在你的身上有我想要答案,所以你心里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若是对我有所助益,本座定不会薄待你。”
“……”
闻言,张烈抬起头来,他上下仔细注视着已然转过身来的王婉仪,而这位银袍女修也是坦然受之,有一种普通女子绝然没有的修者气质。
“师祖天资出众,应该自幼就在山中苦修,很少有过玩乐吧?”
“我自六岁起入道之日开始,此生已然许道。”
“那么,我想这就是症结所在了。”
“喜爱玩乐是人的生灵天是一切幼子根据生活和能力跳跃需要而产生的有意识的模拟活动。弟子是一个男人,我自小抓鸡撵狗上树下河、骑猪斗鹅这些事情全部都做过了,冒得险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遇事也就容易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