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韜将衣服套到身上,并勒令龚讳背过身去,换好裤子后才准他转回过身来,「四点半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他瞄了眼龚讳的嘴,脸又红了一剎,「当作……咳,你帮我口的回礼。」
龚讳笑了,他家小孩儿害羞的样子真可爱,「不用跑太远,就街口的紫米饭糰吧,我不要油条,要加辣,还要加半熟蛋。」
俞韜哼了一声,「就你事多。」
俞韜出门的时候天虽然还是暗的,但已经有很多摊贩开始摆摊做生意了,街口那家卖饭糰的店离俞韜家没有多远,走个两三分鐘便能抵达。
「老闆娘,」俞韜从兜里掏出一张百钞,递给店家,「两个饭糰,一颗普通,一颗紫米的,不加油条,加辣加蛋,蛋半熟。」
老闆娘接过钱,闻言笑道:「帮你朋友买的吧?」
俞韜笑了笑,道:「对,麻烦您了。」俞韜面上看起来礼貌,心里其实正腹诽着龚讳,果然是少爷!就净会给他找事儿。
一会儿后,俞韜从老闆娘手中接过袋子,正要离开时,却被人叫住了。
「靠,俞哥,您咋地在这?」一位流里流气的男生领着几个人走向俞韜,并拿下嘴里叼着的烟,朝他的方向呸了一口,「从良了啊?都有朋友了呢?还是其实是……那种朋友?」
俞韜二话不说朝这男的挥出了拳,流里流气男早有防备,便顺势用手接住了俞韜那拳,「怎么?有精神病还不让人说啊?」
「操,」俞韜压下怒气,低声道:「你他妈再放一个屁试试?」
流里流气男仗着人多,不怕俞韜,经他这么一说反而更来劲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你那个朋友床上浪吗?操起来得劲么?还是其实你才是下面那一……操!」
俞韜没让他说完,他又不是只有一隻手,一手被制住,他还有另一手能处理这杂碎,他看他成天只会瞎叭叭的嘴不爽很久了,这一拳打得狠,直接打掉了流里流气男两颗牙齿。
俞韜收回手,看了看自己沾上了他口水的拳头以及被他牙嗑出来的伤口,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郑岭,再乱说话下去,可不是两颗牙齿这么简单。」俞韜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原本打算提着早餐袋走了,谁知道郑岭那伙人还不服气了,俞韜没防备之下,一个不慎,被绊倒在地,手肘下意识地撑地,被粗糙的柏油路磨破了皮。
俞韜随即跳起身,侧身躲过郑岭一记攻击,拳头扫过耳边,带来一阵拳风,接着他又一个矮身,闪过郑岭不知道哪位兄弟的肘击,俞韜当然不会只挨打不还手,下一秒他便随便拉过一个人,抓住他手臂,用力一拧,随即喀嚓一声,宣告着肩关节脱臼。
那小弟痛呼一声,抱着自己酸麻疼痛的手臂,退出了战圈。
在场眾人同时停下了攻击。
俞韜朝他们挑了挑眉,「还打?」
郑岭啐了一口,脸孔不甘心地扭曲着,几息后,他瞪了俞韜一眼,转身离开。
等到人都走了后,俞韜摸着自己蹭掉一大块皮的手肘,轻嘶了一声,腿上好像也有伤,大概都是刚才跌倒的时候擦的。
他抱歉地朝一旁说不出话来的早餐店老闆娘笑了笑,随后一拐一拐地提着早餐走回了家。
龚讳一听到开门声,便像一隻终于等到主人归家的小狗般,准备奔去玄关摇尾乞怜,但看到一身狼狈的俞韜后,摇尾小狗瞬间变成了护主恶犬。
「谁打的?」龚讳看着俞韜手肘和膝盖的擦伤,以及嘴角的瘀青,顿时黑了脸。
他用手轻轻碰了碰俞韜渗着血的嘴角,俞韜嘶地一声,心想可能是刚才打架时不小心挨的拳头,疼死了。
俞韜顺手带上门,原本想朝龚讳笑一笑,但刚才打架的那股劲儿过去后,伤处火辣辣的疼,稍微扯一下嘴角都能让他疼得呲牙咧嘴。
「国中同学。」
龚讳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他看着上头还混着沙石的伤口,皱了皱眉,拿出生理食盐水清洁乾净后才帮他擦上药膏。
「谁?叫什么?」
俞韜疼得咬起了下唇,「郑岭。」
龚讳点了点头,「行,我明天找时间教他做人,」他笑了笑,「敢欺负我家小孩儿,嫌命长啊?」
「嗯,」俞韜忍着痛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男朋友得好好帮我讨回来啊。」
「以后遇事儿了记得找男朋友,知道吗?」龚讳用卫生纸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血丝,「男朋友就算不顶用,也能当沙包,这样我家韜儿就不会疼到了。」
「等会上学路上我帮你买碗粥,饭糰别吃了,你先喝水垫垫肚子。」龚讳心想他家小孩儿嘴疼,吃些流质的应该比较舒服,等会儿再帮他买几瓶冰奶茶屯着好了。
俞韜点了点头,就算嘴角疼,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唇,「有男朋友,真好。」
「你现在才知道吗?」龚讳哼了一声,「你男朋友又帅又多金,人缘好还温柔,有车有房有事业,奈何英年早恋,这辈子栽在你手上了,你说,这是不是整个世界乃至全宇宙的损失?」
俞韜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但我觉得男朋友如果能闭嘴,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