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蕙从桌上拿了一盒蜜饯递给白芷,笑道:“也别去干活了,去外头和绿意几个好好唠唠嗑,拿去甜个嘴!”
白芷红着脸伸手接过,这模样倒和一开始在她跟前哭着请求苏清蕙将她留下的勇敢模样大相径庭。
白芷出了屋,又转身回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玉瓶递给苏清蕙,“小姐,这玉容膏比珍珠粉好用!”
苏清蕙有些不解地接过,正待问,白芷却嘴角微弯,快步出去了。
说起安宁郡主和张士钊,苏清蕙不由想起,琼林宴过后,张士钊的任命书也该下了,上一辈子他只是进士,一开始去的是楚地,三年后,去的是蜀地,而这一辈子,状元按理是该进翰林院的。
翰林院现在的掌院,正是静沅长公主的大伯,郝家大老爷,郝石宏,张士钊要想在翰林院里立足,安宁郡主那里,怕没有那么好解决!
不过,想来以张士钊的灵透,这些,他怕是也不会放在眼里,虽然苏清蕙对张士钊十分之不屑,但是不得不承认,张士钊在仕途上,一向游刃有余。
********
先前苏清蕙托白芷打听的卢笏的事,白芷没两日便将卢笏的详细情况递到了苏清蕙的案前,“小姐,西边的这个卢家小姐在家中行四,上头有一个姐姐,行三,是卢夫人的嫡女,卢夫人本来是想将女儿嫁回娘家的,都下了小定了。”
白芷跑得急,苏清蕙递给她一口水,她犹疑了一下,接过小口喝了下去,这才接道:“没想到,在那表公子过来送中秋节礼的时候,卢家四小姐好像是当着表公子的面吟了一首什么诗!那表公子便回家嚷着要将三小姐换成四小姐!”
苏清蕙听得愣了神,调侃道:“敢情,咱们隔壁的是个才女呢!”
白芷微微嗤道:“小姐,奴婢特地去打听了,哪是什么才女,在卢家几个小姐中,卢四小姐的功课最差,只在女红上下功夫,琴棋书画,是一样不通的,那诗,是卢三小姐做的,只是后来说出来,那表公子却怎么也不信!”
苏清蕙一向被许为江南第一才女,平日里虽不看重这名声,遇到这么一个,只凭着一首诗,便可以让一个男子嚷着换亲的才女,心下不禁感慨,这得是怎样的才情啊!
眸中不由带了几分兴味,问道:“那卢三小姐后来和那表公子如何了?”
白芷跟着苏清蕙这么些日子,也摸了些脾性,一早聊到主子可能会问,特地多多打听了,此时见主子果然问,像是受了鼓励一般,两边脸颊泛着红,脆声答道:“小姐,没有,那卢夫人母家硬逼着那表公子娶,卢三小姐却誓死不嫁,说要再逼她,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白芷说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清蕙,像是在卢三小姐和自家小姐之间找到了某种共通点一样。
苏清蕙轻笑着咳了声:“你家小姐可不是避嫁,别瞎想,出去玩去吧!”
看着白芷出去,苏清蕙想到刚才听到的卢三小姐,心里竟起了一点想亲近的想法,特地带了两盒瓜果去了西边,外头扫地的芽儿看到,惊得瞪大了眼。
卢笏出来接,苏清蕙笑道:“前两日,我那丫鬟莽撞,碰了芽儿的腰,不知好些没有?”
卢笏摇着头,笑盈盈地道:“没事,不小心碰到罢了,值当姊姊特地过来!”卢笏一笑,脸上的小梨涡便荡开,显得格外的娇嫩可爱。
苏清蕙试探地问道:“我先前心里存了些事,也没和卢家妹妹好好亲近过,不知道,妹妹家里还有哪些人啊?”
正笑着的卢笏,神情微滞,看向苏清蕙的眼里不由带了两分打量,笑道:“妹妹上头有两个兄长,还有一位姊姊,许久不见,我这心里,倒也有些想念了!”
苏清蕙看着卢笏睁眼说瞎话,脸上淡淡的哀伤,心里竟起了一点恶趣味。
打这以后,苏清蕙三天两头地去找卢笏,聊着聊着,便问几句她家姊姊,她家母亲,她家兄长,最喜欢看卢笏睁眼说瞎话,这日子过着倒比以往更有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