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不通诗文,奏折总是会写的吧?”
“那、那是自然!陛下!”
陛下要用他了?
对西北一战,陛下要用他了?!!!!
沈时晴甚至不忍心再看他的神情,微微侧过头,她看向波光粼粼的太液湖,那湖上的光极为耀眼。
“回去写个折子,趁着腿脚还能动,自己送进来。”
“是!陛下!”
松林下的文会很是热闹,能让李从渊心动的诗词文章却没有几篇,难得最让他心折的却又找不到人了。
提着两坛子酒走出来李从渊就碰见了匆匆忙忙要下山的英国公。
只见英国公腿脚利索得仿佛一只老猿猴,走两步还想蹿一下,吓得他身边几个帮忙伺候的小太监差点跟着一块儿跳起来。
“英国公这是怎么了?”他问同是阁老的兵部尚书杨斋。
杨斋摇了摇头,因为痔疮发作他既不敢喝酒也不敢乱走,只能端庄地坐在路边喝茶看着别人谈笑风生,见英国公那般失态,他叹了口气:
“或许是陛下又想出了什么玩乐的法子,英国公忙着回去给陛下献殷勤。”
李从渊却觉得不像,他正想说什么,却隔着重重人群看见了站在山顶楼阁上的陛下。
陛下似乎也看见了他,举起手中的杯子对他略略致意。
重金叠翠之中身穿龙袍的陛下当风而立,一副明君气派,看得李从渊心下一软。
若是先太子没有早逝,想来就是这般气派的一位明君吧。
“子楼兄。”他以字号称呼杨斋,“陛下如今和从前大为不同,你我可不能再如往常那般妄自揣测圣意了。”
——
白日登山,下山回来,沈时晴又去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也一如既往地没有见“自己儿子”。
沈时晴也乐得省心,用过了晚膳就继续坐在灯下看奏折。
各处请安问好的折子不必看,发现一本奏折是署名江西道监察御史,沈时晴翻看了几页又放到了一边。
这个江西道的监察御史每日就知道歌功颂德,仿佛江西是什么人间福地一样,她想从中看见英郡王的动向还不如看看江西附近各地官员的奏折,比如浙江官员就说最近有流民自江西广信府等地而来。
沈时晴将这本折子又放在了一边。
“一鸡,将这两本奏折送去督察院,问问左都御史这江西道监察御史是不是有眼疾,让他先卸官回家养病吧。我记得监察御史姚迁甚是有些骨气,派他去江西将流民一事探查清楚。”
“是,皇爷!”
一鸡将两本奏折收起来,听见外面有更声响起,他轻声说:
“皇爷,快要二更天了,歇歇吧,要不就进些点心?”
沈时晴点点头,从书案后站了起来。
“朕要沐浴,你去让人安排上。”
“是!”
见一鸡轻步退了出去,沈时晴活动了下脖子,抬脚走到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