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查房他也帮不上忙,就是听听医生怎么说。
他靠着墙,探究的目光落在庄雪身上。
他看不懂,自己的母亲,到底在那件事里面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医生走后,庄雪一偏头,对上沈浔的眼,顿时怔了一下。
他面色太沉,眸色幽深晦暗,不知道是不是庄雪的错觉,他身上似乎还有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戾气泄出来。
“是不是累了?”庄雪问。
沈浔垂下眸,“可能是吧。”
庄雪道:“那就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缺人。”
这次沈浔没有推辞,微微一颔首,走出了病房。
唐启送他到家,时间才八点多。
一下车他就发现她常停车的那个车位空着,她自己那辆代步车不见了。
打电话过去,一接通就听见了喇叭声,她果然是在开车。
“一大早就出门了?”
秦娆“啊”了一声,“你回家了吗?”
“嗯,看见你那辆车不见了。”
“我快到家了。”秦娆说。
沈浔没上楼,一直在车库等她,不过十来分钟,她那辆车就从车库口拐了进来。
停好车,她下车朝他走去,走近就闻到他身上有一股烟味,地上好几个烟头。
按照他等她的时间算,他这段时间没停过。
秦娆想骂他,可对上他那双泛着血丝的眼,顿时骂不出来了,只剩心疼。
“出了什么事?”
见他不答,秦娆握了握他的手,车库阴冷,他本就穿得少,这会儿手有点儿凉。
“我们上去吧。”秦娆拉着他往电梯口走。
沈浔一个用力,把她拽了回来。
秦娆撞在他胸口,鼻子撞得有点疼,但他抱得很紧,像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秦娆只能安抚,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在他后背轻抚着。
她安慰他,“没事,有我在呢。”
一瞬间,沈浔喉咙哽痛,手臂微微颤抖着,收得更紧。
积蓄在眼眶里的眼泪没能兜住,一下滚落下来。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他第一次在事业上获得成功的时候,那个鼓励他的人不在,抑或是更早之前。
不记得了,总之他已经好久没哭过,可现在他的心好疼。
他最爱的姑娘,因为一个阴差阳错,背负着痛苦过了那么多年,而自己竟然脱不了干系。
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替别人写信而已。
而他又有什么错?不过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写信的那个人而已。
那错的到底是谁?到底谁又该来背上这些责任?
是那位走了十年的女孩,还是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