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占据资源,自封主流的相声演员都奔着新相声,歌颂型相声,批判型相声去了,谁也不说老段子,那些老段子就剩下一些老先生在说,等老先生一个接着一个的作古,可不就渐渐失传了。
台下还有观众在笑,他们是来听相声放松的,不会去理解萧飞这个相声门徒内心的悲哀。
“所以说《九头案》这个段子,您想要听完整版的,几乎是不可能的,旧社会相声门里老师教徒弟都是口口相传,可哪赶着徒弟脑子那么好,活传了,徒弟自己没记住,得嘞,干脆编吧,传一回编一点儿,传一回编一点儿,这个故事呢,本身又是特别复杂,奸情人命一环套一环,所以,昨个一场说下来就挖坑无数,今天呢,咱们接着往下说,我都想好了,我准备填上一部分坑,然后在挖一堆新坑。”
“咦~~~~~~~~~~~~”
萧飞笑着:“刚才我说的时候,您诸位也听见了,这个故事没有完整版的传承下来,我当初学呢,也是跟着这位老先生学点儿,跟着那位老先生学点儿,单单是一个开头,我就学了四五个版本,而且每一版都不一样。”
萧飞可不是瞎说的,当初他们家里就跟大车店一样,每天迎来送往的,全都是相声门,评书门,还有各类曲艺门里的老先生。
老爷子跟着人家谈天说地的时候,萧飞就在一边听着,当时可能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有相声大学的话,萧飞当时享受到的师资力量待遇,简直堪比京大那位古生物学的独苗,一帮教授围着他一个人转。
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好些就印在了脑子里,就比如这一部《九头案》,萧飞当初听的也是一骨碌一骨碌的,哪段都不挨着。
“昨个说完,我师父还问我呢,问我今天打算说个什么?我跟我师父说,还打算接着说《九头案》,我师父差点儿没抽我,您诸位别笑,真事儿,天底下师父都疼徒弟,我师父要抽我,也是因为疼我,怕我说不好,折在台上了。”
舞台边上的于清闻言,暗自发出了一声长叹。
“可我这人呢,天生就有个倔脾气,虽说水平一般,能力有限,但非得不撞南墙不回头,故事没说完呢,就把您诸位扔下了,我是真怕您堵着门打我,所以,我就斗胆把所学来的《九头案》重新整理了一遍,不敢说重新编纂,最多也就是在前辈们传给我的基础之上,加工整理,好与不好的,您诸位多担待。”
“好!”
台下立刻响起了叫好声,他们当中有好些人是常来德芸社听相声的,有时候,郭德强上台说单口,经常就是说到一半就跑了,想要听后面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大家都担心萧飞说到一半就撂挑子,听到萧飞这么说,他们好歹是踏实了一点儿。
不管怎么说,至少能说完就行。
“谢谢您诸位,您太捧了,你们这样下去,我会骄傲的!”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现场的气氛热闹急了。
郭德强瞧着,在感叹之余,又不禁担心起了他自己的徒弟,昨天接萧飞的就是曹芸伟,今天又是他,昨天因为萧飞,师徒爷俩差点儿就翻车了,今个······
郭德强想着,转头朝于清看了一眼,见于清正聚精会神的瞧着台上的萧飞,暗自感叹:师哥!您这就一个徒弟,可他猛如虎啊!
“好了,闲话少说,书归正传,你们看,非得拉着我聊天,不然今天这段就算说不完,也能说个差不多,时间都浪费在这儿了!”
嘿!还怪我们啊!?
“噫~~~~~~~~~~”
必须起哄,不然这小子非得上天不可。
“好吧!好吧!我不怪你们!”
还说?
“噫~~~~~~~~~~”
“再耽误时间,我待会儿念完定场诗,可就得下场了。”
这话一说,现场顿时就安静了。
“诶!这就对了,安安静静的听,有上厕所的举手打报告,刚才说了,这个故事的后半部分,是我通过跟老先生们学来的一段一段的重新整理出来的,有些地方肯定不尽如人意,大家也多包涵,总的来说,我在台上瞎说,您在台下瞎听,好嘛,这都瞎到一块儿去了,总的来说呢,有说的不对的地方,大家一鼓掌,咱们就算是过去了,事后,你们多做自我批评!”
凭什么啊!?
“噫!”
啪!
观众刚发出了一个音,突然萧飞一拍醒目:“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啪!
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