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知县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摇了摇头,索性不再说话,便看看这家人自己如何处理。
便在这时,沈氏扑了上来,伸手便要甩冷昌修耳光,却被冷怀瑾拼尽全力拦了下来。
“你个不孝子,自家的事还闹到官府去,你不嫌丢人,我这个老婆子还嫌丢人呢,别说你大哥、二哥没偷你的酒,就算拿了,自家人又有什么关系,你怎的就这般斤斤计较了?”
人没打成,沈氏的嘴却没闲着,指着冷昌修便大声骂了起来,洪亮的声音立即传到大家伙的耳中,使得一些看热闹的人听了,便以为这事是冷昌修刻意污蔑老大、老二了。
冷昌达和冷昌盛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嘴角隐隐泛起一丝得意,看三房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这事八成就这么算了。
便在大家都以为再也找不出证据之际,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声。
‘嗒嗒’马蹄响起,将整个地面震动得摇摇欲晃,尘烟滚滚,马鸣连连,远远的,便迫使围观看热闹的人让出了一条道。
众人纷纷望去,竟是一支规模不少的队伍,马背上的男子个个身强体健,面容冷酷,衣着暗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领头的男子麻利的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众人这才看清楚,那马车后竟用绳索绳了数名衣着狼狈的男子,跟着这个队伍一块前行,队伍的后头,有一个结实的马车,上头整齐的摆放着从冷家三房地窖里被搬出去的酒坛子。
冷怀瑾一眼便看出了那坛子上的修字,这记号可是她亲手写上去的,不会有错。
“是我们的酒!”她快速的奔了出去,震惊的看着马背上跳下来的男子,下巴一簇小小的山羊胡,正是好爷名下第一大将赵城的标记。
此人只要看上一眼,便能使人劳记于心,冷怀瑾对他的印象是从上一世遗传下来的,绝不会有错。
难道这事竟与好爷牵扯上关系了?
正当她震惊之际,那赵城竟隐不可见的向她点了点头,尊敬的程度,就好似在为她办事一般。
冷昌修和肖梅姑也认出了那酒坛子,两人齐齐上前,激动道:“正是我家丢的酒啊!”
关知县此时已经从太师椅上弹跳了起来,一见来人竟是赵城,额头已然渗出了细汗,急急忙忙便迎了上去:“赵爷,有何吩咐?”
赵城并不看他,而是吩咐了属下将酒坛子一个个搬了下来。
而后将那绑于马后的一众人丢进了冷家院子,冷声道:“关知县讲的是证据,而这些人自然会有你要的证据!”
说罢,如刀子般的眼神在那几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背手而立,不再说话。
只见那几人好似见了鬼似的,颤颤抖抖的爬了起来,指着冷昌达便高声道:“冷昌达,你害苦了我们了!”
许是平日里做了不少地下生意,没料到这一回竟惹上了大头了。
自打赵城将人押进来之后,冷昌达的身子便抖得厉害,嘴唇发白,双目瞪得滚圆,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是,就是他将酒水卖给我们的!”另一名伙计也认出了冷昌达,指着他便愤恨的叫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指责,冷昌达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心存的侥幸也瞬间灰飞烟灭。
而此时的冷昌盛却也明白风水轮流转的道理,马上扭转了态度,冲着三房一家猛磕了几个响头:“三弟,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好,但求你念在大哥知错能改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发誓以后就给你们三房做牛做马,绝不会有怨言!”
不得不说,这些人见风使砣的本事,是练得炉火纯青。
冷怀瑾摇了摇头,生怕父母又被这些人的表像给骗了,眼神一转,看向那因为赵城的到来,连坐都不敢坐下的知县大人,高声道:“眼下人证物证俱在,请知县大人明断!”
关知县如梦初醒的乍跳了一下,忙挥手吩咐属下:“冷昌盛和冷昌达二人犯偷盗罪,押进知府衙门,听候发落!”
三房一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沈氏听了宣叛,趴在院子里便嚎啕大哭了起来,大房和二房的妻儿们,也都相拥而泣。
家里的主心骨,一下子去了两个,这样的人家,往后还上哪儿去说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