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脚下流走了么?也难怪店里的生意会如此之差啊……”
摇头晃脑的一番言论,倒也不全是胡掐乱掰的,上一世,她确实看过几本风水书,管一个诺大的陈王府,不学点真才实学,哪有魄力服众?
重活一世,她倒是有些感激上一世所经历的一切了。dangyuedu
那掌柜的听了她的话,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低头一看,自己脚下站的位置确实偏高,而顺着脚尖一直往下,却是越来越低,一张脸瞬间有些苍白起来,再看冷怀瑾已经是不敢小觑了。
“这位小主子这懂这个?您若是早些提点我,或许我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他哭丧着脸,想起这几年来的亏损,一家人都是坐吃山空,眼看着就要倒贴本了,这才一咬牙,放出风去,将这铺子低价卖了。
“你若是真想挣钱,我告诉你一个好方法,把这间铺子卖给我,在前头的街,盘两间小铺子,我保准你以后的生意蒸蒸日上!”冷怀瑾勾唇一笑,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闪着自信的金光,光滑的小脸像是渡上了一层贵气一般,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话没有半丝的迟疑,句句铿锵有力,让那掌柜的大吃一惊。
不禁反问道:“小主子,你如何能肯定?”
冷怀瑾又是一笑,指着东南方位道:“日从东起,财从东来,整个沐阳街的上空都泛着紫气,这是大富大贵之气,掌柜的反正已经走投无路,何不放手一博呢?”
这话正戳中了掌柜子的难处,生生的将他之前的小心思戳得七零八碎,只觉得面前的小姑娘哪里是任人欺凌的小孩子,根本就是一匹野心勃勃的狼啊。
到最后,一百两的价钱,直减半,一间诺大的酒楼便被冷怀瑾盘了下来。
店里有几名老伙计,她也干脆留下了,毕竟已经在这条街做熟了,对这里的环境和客源都是了解的,她也懒得再请人了。
签好买卖合约,收了地契,交了银子,她便将几名伙计招了过来。
小手指在桌子的边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一双眼睛在众人的身上绕了一圈,懒懒吩咐道:“这酒楼以后会以酒水为主,你们先同张大哥记一下酒水的名称,以及功效,把这些学好了,工钱我少不了你们的!”
说罢,眼神一甩,便将这任务交到了张全的手里。
她正要走上二楼去瞧上一瞧,身后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姑娘小小年纪,心思却灵透的很呢,不知府上何处?在下不才,也懂一些绵薄的酿酒之术,不知道可否向姑娘请教一、二?”
冷怀瑾踏上楼梯的脚步生生的定住了,双眼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瞪得滚圆,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般,僵在了原地,耳边久久回响着这个声音……
熟悉!
她怎么可能忘了这个声音?
转身,大而明亮的双眼中惊喜和惊悚交替接应,寻声望去,却见那小窗低下坐着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阴暗的环境将他整张脸都隐藏了起来,只能看出他大概的身段。
灰布麻衣,背上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小包袱,似是远道而来,又似要踏足征途。
她好不容易压制了心中的激动,以同样低沉的声音回应道:“这位大哥请讲!”
黑暗中那男子慢慢的喝了一口酒水,身形笔挺,慢悠悠道:“酒之道在于香和醇,敢问姑娘,以何为引?”
冷怀瑾淡然道:“自然以水以材为引!”
那人低低一笑:“又以何为辅?”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嘴里缓慢道:“以曲为辅!”
一问一答,便是上一世,她的师傅教给她的入门之道,她劳记于心,这一世重生,她心里最感激的人,便非这位师傅莫属了。
随着冷怀瑾脚步的靠近,男子猛的站了起来,一抹从窗口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便呈现在她的面前。
斜飞入鬓的剑眉下嵌着一对含笑的水波眼,眼纹微微上挑,使得他即使静默不语,也似是温文含笑般侵噬人心。
冷怀瑾几乎忍不住要唤出他的名字——墨殇。
“说的好,听姑娘这一番说辞,在下倒对姑娘的酿酒术有些好奇起来了,敢问姑娘的酒庄可缺人手?在下刚从他乡来此,无处避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明明是极为卑微的话语,但从墨殇的嘴里说出来,便有一种让人浑身舒畅的感觉。
他含笑的望着冷怀瑾,分不清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在打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