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什么都没看出来!”故意调侃的勾了勾唇,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来,嘴里嘻笑着说道。
那下头人山人海,起码有上万人围观,将整条街道堵得严严实实的,除却这些人,还有一批人分布在周遭的各个或饮茶或吃酒的地点。
又如何去分辨?
‘啪’的一声,关知县握在手里的惊堂木都有些不受控制,在案台上一拍,硬着头皮便问道:“冷秀才,你可有准备好状纸?”
这官司越审越让人浑身凉风阵阵,关知县说话已经放缓了语调,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敢吐出来,如若不然,说错一句,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得了了。
就好似方才的沈氏,被诱导着说了那一些话,竟是往自己的头上扣下屎盆子了。
“大人,请借笔墨纸砚一用!”冷昌修上前一步,目光坚韧,毫无退让的打算,即使关知县已经用眼神示意他见好就收,可他就好似完全没瞧见一般,看来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了。
公堂外的百姓早已议论纷纷,早前支持着沈氏的一众婆妇,此时也举旗不定,态度却已不再愤满如初了,甚至有人默默将矛头指向了冷家的大房和二房,纷纷撇着嘴骂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善类,原来就是两个大贱人带着一家子小贱人!”
冷怀玲因为婚期已定,因此,并没有一道前来,因此,大房来得只有冷怀敏和冷逸林。
李氏是个聪明的,故意将两个儿子支开,只带了冷怀素来。
因此,这一声声的咒骂,却也毫不留情的往几个孩子身上扣了上去。
越是听着外头的议论声,聂氏和李氏的脸上便越加的不好看起来,要说起他们状告冷怀瑾一事,那可是昨晚才决定的,今儿个一早未免再生事端,他们才合着谋将沈氏从冷家果园里骗了出来。
走到半路,才和沈氏敲定了状告的细节。
因此,便不存在被三房一家作假的嫌疑,因为消息散步的太过广阔,因此,来得人早已出乎了聂氏和李氏的意料,竟是没想到连自己村的里正也来了,如此一想,两不禁心惊肉跳起来,倘若大坑村也来人了……他们岂不是当场便被人拆穿了?
怎的会这样?李氏差人散步消息的时候,明明避开了周遭的几个村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正当两人想不通之际,衙役已经在关知县的授意下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冷昌修未作思考,捋了袖子执起狼毫便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份慷慨激昂的状书,字里行里满是文人的功底,小小一张状纸不仅将他要状告的内容和人物写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他那一手笔锋深厚的隶书,着实令人眼前一亮。
不少观审的读书人都忍不住竖起了大姆指,就连关知县也捏着那状纸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直叹,好字,好字啊!
这状纸也写好了,再加上冷家大房和二房的状告有了断绝书的作证,已经不成立了,因此先撇开沈氏不理,关知县选择先审了这一出反告一案。
“聂氏、李氏,你们可有话要说?”看完状纸上的激昂陈词,关知县只觉得胸口满腔热血在拼命的叫嚣沸腾着,再观聂氏和李氏两名村妇便觉得惺惺作态,惹人厌恶。
“大人,即使民妇早前状告的罪名不成立,但小女手上的伤确实因三房而起,三房的冷怀瑾曾将小女引诱去了后山,之后小女便被挑断手筋脚筋,背负一世的伤痛,还请大人为小女作主!”
如今再想全身而退只怕是不可能了,李氏亦早有准备,花了重价钱请出了大坑村几名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为的就是在这状告当中出了状况而扭转局面的。
既然是村子里的人,不管他平日里的作风如何,这话一说出来,自然就成为了有力的证据了。
来人已经跪在了公堂之上,按着李氏之前教他们的说法,掷重其词道:“大人,半年前,我们确实瞧见冷怀瑾将冷怀素引诱去了后山!”
“你们胡说……”那人的话刚说完,肖梅姑便气得跑了出来。
这都是什么胡话,那日若不是冷昌修及时请了大人,只怕冷怀素的手脚便这么废了,向大夫当时也说,再迟一小会儿,便无回天乏术了。
竟不想,她得以恢复一些,却不知道感恩,反倒拿这事来诬蔑三房,真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肖梅姑说话间,冷怀素的肩膀已经颤抖了起来,双手掩面,仍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却是言语清晰道:“大人,怀素知道四妹妹平日里不喜我这个堂姐,平日里也总和我拌嘴啥的,这些我都没放在心上,可是……她那日竟一气之下割断了我的手脚,若不是村民们及时发现,只怕我已经死在了后山,还请大人为我作主啊!”
她面容柔弱,倒也生了一副可怜相,因此,只要稍微一装,便足以惹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