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去病忍笑忍得辛苦,说:“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荣楚湘不信,说:“怎会说没事就没事,要不你进去给瞧瞧?”
“不用瞧,那小子现在……好得很。”装病也要装得让人信服,看看那两只不安分的爪子环着尚恩背,手都快摸到人屁股了,那傻丫头浑然不觉,还在嘴对嘴帮人渡气。
“这到底咋回事嘛?”荣楚湘一头雾水。
“小孩子小打小闹,玩呢。”蒋去病呵呵一笑,搀扶着荣楚湘走了,荣楚湘还在不停追问,蒋去病说:“总之是好事。”
后面九嫦和青砚亦出来了,脸上皆挂着笑,九嫦说:“那丫头成日与荣荻一起,我只当那丫头喜欢荣荻,原来是这小子,便宜他了。”
“荣荻国舅爷身份何其贵重,尚恩与他不合适,改之倒也是个不错的孩子,虽有一身臭毛病,还不是衍之一句话,说改就改了,就是腿有些跛,只要小胡子能治好他的腿,尚恩与他倒也般配,这阵子你是没瞧出来,改之对尚恩格外上心。”青砚这样说。
九嫦笑道:“说得也是呢,原先小姐本意是撮合尚恩与衍之,倒了没成,转来转去还是得嫁进邹家,倒也是好事一桩,毕竟长在咱家,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道理我懂。”
两人一路絮叨着走了。
荣荻从廊柱后绕了出来,握着折扇的手一紧,眸中有着一抹暗色隐现。
65、065:人心不足蛇吞相
阳光晴好,南院里几人各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小刀刚刚送了一批药材过来。
蒋去病大喜,蹲在廊下的基石上一边抽烟锅,一边晾晒药材。
荣楚湘坐在廊下的圈椅里依旧织她的毛衣,一个晌午时间,已经织了一指宽。九嫦坐在荣楚湘旁边,面前放了一个靠椅,椅背上绕满了羊毛线,这个法子是细奴教给她的,还甭说,挺好使的。
九嫦一边绕毛线团,一边陪着荣楚湘聊天,“小姐织的什么?看着好小。”
荣楚湘说:“是帽子,阿奴说帽子最好织,让我先学着练手。”
九嫦瞥了不远处抽烟锅的蒋去病一眼,说:“是织给蒋哥的吧。”
“美得他,我织给我孙子的,他又不是我大孙子。”荣楚湘笑骂。
九嫦一听就乐呵了,蒋去病心里不痛快,“这可说不准,须得我儿子戴过了,才轮到孙子戴。”蒋去病瞟了一眼邹玄墨,成亲个把月了,他干闺女肚子一点动静也无,这小子一天到晚都把劲儿使哪里了?
荣楚湘脸色一红,索性侧过身去,不理他。
九嫦说:“青砚,我这边没有了。”
“等着,就来。”
青砚坐在南墙角下,面前放了一架纺线机子正在纺线,青砚手摇着把手,面前的大轮子上绕满了一撮撮的羊毛,骨碌碌转了三圈过去,羊毛变成了一根根羊毛线缠在轴上,已经绕了很粗的一捆,青砚拿剪子将线剪断,卸下楔子,将毛线套在胳臂上,走向九嫦。
九嫦说:“将线套在椅背上就行,回头,你又没耐性,线又打结。”
青砚照着九嫦吩咐的做了,然后又要去南墙跟下纺线,荣楚湘说:“青砚,累了一天了,你去洗洗喝口水,歇歇。”
“我不累,反正也闲着。”青砚笑笑,过去南墙脚下又开始忙活了。
“小姐别管他,就是头倔驴,油盐不进。”九嫦笑道。
荣楚湘叹道:“因为我和慕白之故,害你和青砚蹉跎至今,我真是愧对你们。”
“小姐快别这样说,如今不是都挺好嘛。”九嫦适时转了话题,“阿奴炒药很有一手呢,真是个闲不住的孩子。”
“说的可不是呢。”荣楚湘侧目,模模糊糊,能看见庭院里架了一口大铁锅,炊烟袅袅,细奴头裹布巾,手里拎着个木铲子正在炒药,彩环正在添柴,就听细奴道:“火太大了,快将柴禾退出去些。”
“哦。”彩环又将添进去的柴拨出去,貌似火星子溅到了鞋面上,彩环直跺脚,妈呀的一声,然后闻到一股子焦糊味儿,“我的鞋子给火星子燎了个洞。”
细奴说:“没事的,回头找些颜色相近的绣线我帮你补上。”
“那怎么好意思劳驾少夫人,我自己来就成。”彩环脸红了。
细奴说:“也成,这些个你早晚得学,就是你这性子是个坐不住的,不知你能坚持到几时?”
彩环说:“再怎么着比蒋叔的针线活要强吧。”
蒋去病听了,扬声喊道:“丫头敢嘲笑老子的手艺粗糙,老子是男人,你可是女子,得空了多和我干闺女学着点儿,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