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两柄仙剑缠绕上去,却如隔鞋搔痒,那石像浑不在意,反手连拍,巨掌所触之处,登时地动山摇,碎石乱飞,大地崩塌,两柄仙剑顿如风中稻杆,四下乱飞,任凭两人如何运气,仍是控制不住,不由心头骇然。
那石像也不理会两人,双手撑地,便要奋力从山中爬出,一时间,山石乱滚,仿佛恶魔出世,人望之生畏。
两人骇然变色,以自己的两人的修为,要除这绝世妖物,可谓痴人是梦,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一人大叫道:“无耻妖魔,快快离开灵云的身体,放着老夫在此,天都峰岂容你这般恣意破坏!”
两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一人神威凛凛的站在背后,虽是血染道袍,却丝毫不掩其身上的半点气势,反而有一种悲壮的色彩,不是别人,正是管窥天。管窥天对石像始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此刻见‘婉儿’的身体,竟被妖物肆意霸占,随意破坏,不由怒发如狂,从痴迷中惊醒过来。
杨戢担心管窥天伤势,闻得此话,不由吃了一惊道:“管前辈,妖物厉害,快快退开。”
管窥天状若疯癫,哈哈大笑道:“小娃儿快快退开,容老夫来对付着无知妖物。”
杨戢眼见他傲然而立,神威凛凛,散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不由心头一震,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开。
那女尸厉声叫道:“姓管的,你定要与我为敌?”
管窥天摇头道:“我已错过一次,岂能再错第二次,今日便是与你同归于尽,也断不能让你下这天灵峰。”
管窥天右手忽从怀中摸出一个星盘,杨戢凝神一看,只见那星盘古拙非凡,色泽呈黑,也不只是何材料制成,似石非石,似铁非铁,从内带外,分作四圈,最内一圈又作四片,上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别代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其外则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辰,后是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最外则是二十八星宿。
管窥天神色凝重,手中一捏发诀,口中颂道:“虚危室壁多风雨,若遇奎星天色晴,娄胃乌风天冷冻,昴毕温和天又明,觜参井鬼天见日,柳星张翼阴还晴,轸角二星天少雨,或起风云傍岭行,亢宿大风起沙石,氐房心尾雨风声,箕斗蒙蒙天少雨,牛女微微作雨声。”话音方落,将手中星盘往空中一抛。
那星盘顿时由小变大,绽放出方丈白光,陡听得狂风怒号,恍如狂涛骇浪,铺天盖地,刹那间,愁云漠漠,惨雾霏霏,云层越聚越厚,隐隐有风雷之声直透而出,直震得耳膜生痛,嗡嗡嗡作响,如被针刺一般,黑云越见阴沉,似有什么怪物要从云层中透出一般。
两人心中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陡听得一声怒号,青光夹杂着白光,闪耀天际,照得整个天都峰一阵迷光溢彩,一条青龙忽从迷光溢彩间,腾身而出。
“青龙七宿!”杨戢心头大凛,脱口而出,此时方知管窥天从星盘上,解封的,乃是东方青龙七宿。
青龙怒声狂吼,怒目红光闪耀,破浪排空,雷霆万钧地俯冲而下,直向石像撞击过去。
“轰!”一声巨响,灰尘弥漫,碎石如雨,地动山摇,那山峰随之又塌了半边。
那石像猝不及防之下,登时被青龙双角撞中,饶是他是石身,也被撞得一个踉跄,疼痛非凡,不由呜呜怪叫,右手一探,便往青龙抓去,那手爪,方一伸出,登时急速胀大,须臾之间,竟似遮天蔽地,五根手指恍若擎天巨柱,相比之下,与之相比,青龙竟小如泥鳅。
似乎感觉到了危险,那青龙怒吼一声,摇首摆尾,盘旋飞舞,似要脱困而去。
可任它如何挣扎,却好似身入牢笼之中,直搅得天地震动,漫天龙吟,仍是脱不出那尺寸之地。
“砰!”一声巨响,青龙被石像巨手扫中,登是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鸣,像是愤怒,又像是惊恐,身体情不自禁的飞出百丈之远。
管窥天身子一颤,“哇”地喷出一道长长的血箭,朝后接连退了数十步,方才勉强站定,脸若死灰,显是受伤极重。
杨戢,韩月无不大凛,心下更是骇然,这青龙如此凶猛,竟然挡不住这石像随手一拍。
石像一掌拍飞青龙,再不去管他,又奋力从那山下将双腿抽出,只闻得‘轰隆隆’之声不绝如缕,巨石乱滚,石像已然抽出了大半身体,只怕再过片刻,便要破茧而出。
两人脸上变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管窥天哈哈笑道:“好个无知妖物,竟然这般厉害。”说话间,只见其法诀一变,口中徐徐念道:“虚危室壁震雷惊,奎娄胃昴雨霖庭,毕觜参井晴又雨,鬼柳云开客便行,星张翼轸天无雨,角亢二星风雨声,氐房心尾必有雨,箕斗牛女雨蒙蒙。”
原本暗淡了的白光复又大盛,忽见那云气铺天盖地席卷而开,团团飞絮,四下飞舞,电光雷鸣之间,只听得一声虎吼,一只白虎腾空而出,至向那石像飞扑过去。
“白虎七宿!”杨戢惊叹一声,却也顾不得其他,慌忙凝神去看。
那白虎动作敏捷之极,只一扑,便将石像扑倒在地,同时间,那青龙腾云驾雾而来,巨大的身躯盘旋飞舞,将那石像周身缠住。
那石像虽是力大无穷,奈何身躯太过巨大,反而动作有些蠢笨,怎及得那青龙白虎,顿时被缠得严严实实,口中呜呜呜怪吼连连,虽有青龙、白虎压在身上,反而激起其原有凶性,奋力挣扎,一时间,只听得青龙、白虎哀呼之声不绝于耳,竟是隐隐压制不住。
杨戢心头一晃,情不自禁的向管窥天看去。
却见其浑身颤抖如栗,原本灰白的脸,此时却渐渐由白转红,如饮烈酒,随时都要滴出血来,血脉贲张,有几处已然爆裂,鲜血四散,悲壮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惨烈。
杨戢心下一拗,泪水夺眶而出,忍不住叫道:“管前辈-----”
管窥天却好似闻所未闻,手中法诀再变,又念一句:“虚危室壁多风雨,若遇奎星天色晴,娄胃雨声天冷冻,昴毕之期天又晴,觜参二宿坐时晴,井鬼二星天色黄,莫道柳星云霹起,天寒风雨有严霜,张翼风雨又见日,轸角夜雨日还晴,亢宿大风起沙石,氐房心尾雨风声,箕斗二星天有雨,牛**凝天又晴.占卜阴晴真妙诀,仙贤秘密不虚名,掌上轮星天上应,定就乾坤阴与晴。”话音方落,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玄武七宿!”杨戢心下震动,心知管窥天已是命在顷刻。
只见星盘之下,一只似蛇非蛇,似龟非龟的怪物缓缓爬了出来,正了传说中的玄武,一时间,天地间一片萧杀,万物枯落,天阴沉沉的,好似随时都要塌下来的神气。
在管窥天灵力的驱使下,缓缓向地上的石像压去,玄武行动速度缓慢,可最利坚守,霎时间,便将那石像压得喘不过气来,挣扎虽是小了许多,可反震之力,却是越来越大,每震一下,管窥天便随之颤抖一分,贲张的血脉更是不住爆裂。
不知为何,眼见玄武一出,杨戢顿时心中感觉到一种极度的不安:“玄武七宿,状亦如斗,一般称其为南斗,它与北斗一起掌管着生死大权,又称为天庙。牛宿六星,状如牛角。女宿四星,形状亦象箕。虚宿主星即尧典四星之一的虚星,又名天节,颇有不祥之意。”
却听管窥天惨笑一句:“无知妖物,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猛吸了一口气,强提精神,法诀又是一变,口中念道:“虚危室壁天半阴,奎娄胃宿雨冥冥,昴毕二宿天有雨,觜参二宿天又阴,井鬼柳星晴或雨,张星翼轸又晴明,角亢二星太阳见,氐房二宿大雨风,心尾依然宿作雨,箕斗牛女遇天晴。”正是两仪阵中的最后一阵——‘朱雀七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