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我赶紧问道。
“你给我戴上的。”妻子微微笑到,嘴角有点苦涩。
“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对你来说,我们只是匆匆过客中的一个,对我们来讲,你就是一辈子。”
“对我来讲,你们也是一辈子。”
“那如果我不是我呢?”
“你在说什么?”我低声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好吧。孩子们有什么东西?孩子们只有这一身衣服,怎么能够给他?”
“爸爸,你看。”孩子们撸起袖子,竟然每人都有一个和妈妈一样的手镯,通体黑色,又扁又宽。上面竟然都有字,竟然都是701房。
我的心里莫名升起一阵恐惧,这分明是医院病人用的手环,可是我怎么可能把医院病人用的手环戴到家人手腕上。
我斜眼瞧着妻子和孩子,妻子没有看我,或者说没有看任何人,表现得非常平和,刚才看见的苦涩感已经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平和。
“该你们了。”车夫说道:“记得买一碗茶,要不然肯定进不去。”
我们十人下了车,随行还有很多下车准备买茶的人,我们步走至京城护城河旁边,河上一座大桥,非常雄伟,两侧雕龙砌凤,桥头用古篆体写着两个字,不过我不认识。
桥的那头,摆着一桌一椅,椅子上坐着一人,不男不女,又男又女,最主要是奇丑无比,穿一件清朝富贵人家的缎裙,外罩蓝色绣黄边斜大襟罩褂,缎裙下摆拖地,不像个卖茶的。
我向同行的人说道:“这么长的衣服,干活可不方便。我国古代干粗活的人那可都是短衣短褂,而且是扎腿裤子。哪有这幅打扮。”
没人理我,不仅同行的十人不理我,就连其余准备喝茶的人都当是没有听见。
我自讨没趣,就闭嘴了。
“你有什么东西?”车夫问我。
“我确实没有任何东西。”我答道。
“那你肯定进不去。”
“试试吧。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同情心,我们一家人,他还忍心能把我留下不成。”
“肯定不行。”车夫答道。
我们走过桥,在大梦的茶摊前停下。大梦没有看我们,也没有起身,顺手拿起旁边一个大铁壶,从大铁壶里倒出一碗茶,我先说道:“我出门在外,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不可以先放我过去?感激不尽。”
大梦此时突然抬头,冷眼盯着我,那个奇丑无比的面庞实在让人心中不快。
“该打,”孟婆的嘴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听不出是男是女,“胆敢骗我。你兜里是什么?”
我一摸,吃惊不小,竟然是我的手电筒。这么长时间,我早忘了我竟然还带着一个手电筒。当时妻子和我说不要浪费电,我关了以后就忘记了,他竟然知道,这里的人实在太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我掏了出来,首先想着实验一下是否会亮,就朝自己的脸拨开了开关,一刹那,我的心从平和变成了惊恐。我竟然能看清自己的脸,不是反光的看见,就是看见了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