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逢仙镇上买了些糕点和本地土产,旁的绸缎那些她嫁妆里实在是太多了,自己都穿不完,怎么可能会买。
“累不累?”裴度回来后,捏了捏她的小脸。
云骊摇头,十分精神:“不累,不累。”
虽说不累,但是一到晚上,这姑娘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一双玉臂还怕热,睡到半夜伸出来纳凉,他无奈替她放在被子里。
但是箫声一吹,她就立马醒了,还道:“你听,等会儿有琴声和他?”
裴度十分无奈:“睡觉吧。”
她怎么对人家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
云骊嘟囔道:“你还是通判呢,日后管一州刑罚,你说你也真是的,也不分析分析。”
“这是人家鸳鸯诉情,算什么案子?”
正当云骊准备说话时,裴度连忙道:“不好,有水鬼。”
水鬼指的是水中劫匪,只是这些人怎么敢胆子大到劫官船,云骊听了,连忙摸索着穿衣裳,裴度则道:“我先出去看看,把丫头们喊进来陪你,不要下去,千万不要下去。”
“好,你要小心。”云骊还是第二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裴度出门后,百合和茜红粉青一起进来了,云骊则道:“咱们把门闩上,你们把剪刀,钗子都拿着,若是有人进来,我就朝他脸上洒香粉,你们上前刺伤他。”
百合立马点头:“姑娘放心。”
“好,别说话了,记着我方才说的。”云骊其实并不害怕,她本来就是那种真正遇到事情之后,十分镇定的人,甚至觉得有点刺激。
好一会儿,只听外面是落水的声音,还有气急败坏的骂声以及女人的哭泣,好像是从喜船上穿来的。
火把从对面仿佛把整片
……
“云骊,还好吗?”
就在云骊脚都快酸的时候,听到裴度的声音了,她赶紧扶着床站来,让丫头去开门。
裴度一进门,云骊就冲到他怀里:“郎君……我怕……”
“我刚才还想如果是坏人要进来,我就把香粉洒到他脸上,再刺他一刀……”
裴度忍不住笑出声来:“不愧是我的云骊,很有谋略。”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要安抚她,哪里想到她胆子还挺大,在略敢轻松的同时,裴度又觉得她很可爱,非一般女子能够比拟。
这一夜虽然受到了些惊吓,但是次日,云骊才知晓是对面的喜船被劫了,那位管家还亲自上裴家的船说明情况。
云骊也知晓了缘由,原来这船上出嫁的是晋商兴禄高当铺的大小姐,兴禄高在全国都有分号,这位大小姐嫁的也不是别人,是升州最大的镖局万通镖局的少东家。
这二位都是豪富之家,甚至兴禄高的当家人还是晋商会的会长,曾经捐过二十万两白银给建元帝,得了个义商的名号。他们这种商人和姚家那种不同,是真正的大商人,万通镖局就更不必提了,江南最大的镖局。
这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这些商人甚至能影响政局,他们背后都会扶持士子,以便达到他们在朝廷为自己人说话。
“那水匪见喜船上嫁妆多,故而想劫嫁妆,但来接亲的都是行家,早已打落水底。”裴度安慰云骊。
云骊却摇头:“我看怕不是劫财,是来劫人的。”
升州还未到,却在路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裴度不敢再让船停下,遂一路不再靠岸,继续前行。裴度发现云骊,时常出去就在二楼往对面喜船看,他忍不住问起:“你在看什么呢?”
云骊摇头:“我怕她寻短见。”
女子最能体会女子的心情,尤其是对面船上那屋子里白天安静的跟鬼屋似的,晚上却琴声袅袅,愈发悲痛,那箫声却再也没有听见过。
故而,她有些担心。
裴度却摇头道:“不会的,这是兴禄高和万通镖局要一起合作把南北两边的钱都吃下,为了家族,什么个人感情怕都放下了。”
“那个吹箫的男人想必死了吧?”云骊问道。
裴度奇异的看了云骊一眼:“说起来那个人你也认得。”
“啊?”云骊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