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裴度在前面拼命弹劾孔隽光,孔隽光也不会为了讨好皇帝而那般,现在真是一环环中了他的奸计,故而,他又怎么可能会救他?
而裴度之所以弹劾孔隽光,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听信老太太的话,对刘姨娘母女憎恨加深,故而想要报复,后来就被章云骊算计上了。
她开始对未
来恐惧了,因为她从来没想到孔隽光会败,还败的这么难看。
而裴度却什么把柄都没抓到。
孔隽光的心腹也过来对她道:“是啊,夫人,按照裴度的性格,此人剑走偏锋,势必会引起群情激奋,可是他无论是在升州还是在朝廷办事都四平八稳。”
拿不定人家的把柄,就意味着无法威胁别人。
云骊正看着书肆老板送来的,《裴氏中馈记》《章夫人书画册》《章夫人诗文册》,这三种书原本只是想让书局刊印一些给族中人看,再送一些给娘家人看,免得她们时常找自己要花样子和方子。
其余的不知晓能不能卖的出去,但云骊看到书册里印着自己的名字,章讳云骊,看着就很高兴。
裴度回来后,看到云骊细心的看自己的书册,不由笑道:“恭喜恭喜,我今儿特地去书肆看了,买你的书的人特别多,原本掌柜的据说只准备了一百来册,不曾想现在加印了三次了。”
云骊听他这么,高兴极了:“真的吗?我以为这些大抵是女子买的多。”
“那也未必啊,你的书画册还是很有看头的,尤其是你在广州时画的荔枝,好些人喜欢,还有玉簪花,原本比不得牡丹,现在听你的诗文赞美玉簪,你的画里画的玉簪,听说有老圃都去卖玉簪花了。”裴度捏了捏妻子的脸,很为她骄傲。
云骊不禁道:“我的想法还不仅于此,你看西洋的物件儿如今很是不错,可咱们大临许多人还以蛮夷视之,我打算再精进一下我的西洋话,也写一本西洋话入门的书,这样咱们大临人和西洋人打交道就不会听不懂啦。”
“不错,这样才好。以后我也跟着我们云骊混……”裴度突然捧起她的脸,啜了一口。
“干嘛呀,老夫老妻,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有什么好怕的,本就是应该的。”
二人打情骂俏了几句,云骊对裴度道:“我要同你说一件事儿,你看这般如何?皇上的意思是,他几个孩子都养不活还夭折了,故而想效仿民间,如果他再生一子,就把孩子送到咱们家里养着,等大一点了,再让他回宫。”
“这样倒是可行,你是他的亲姐姐,又有什么比这个关系更亲近的呢?”裴度倒是无所谓。
纵观历史,这种把皇子交给亲贵们养的例子也不少,如武惠妃之子李琩小时候就是在伯父宁王家长大,李隆基对这位兄长可是恩遇很多啊。
况且,天子无后,乃是社稷大事,承兴帝就是因为无后,才皇位被旁人继承。
云骊见裴度赞同,也道:“既然如此,我想咱们搬家也就势在必行了,即便不为了这件事儿,咱们家的两位哥儿迟早也要长大娶媳妇的,二弟他们以后也是要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们将来也是要再生孩子的,这样的话,这里肯定是住不下的。”
还有裴度如今是宰相,家中还要常备戏班子,带人游园等等,方有宰辅的气象。
就在二人如此畅想的时候,孔隽光想到的是当面怒斥皇帝得位不正,或者靠承兴帝的秘密换取苟活,甚至是只把闻人氏拉下马的这些光辉的赴死状态全然没有。
就在入狱的第三天,云凤征得皇帝同意后,一身黑袍的她亲自来到天牢。
“是你,一直想杀我的人是你。”孔隽光哈哈大笑,甚至是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云凤冷哼一声:“谁让你害了我的儿子呢?都是你自找的。”
孔隽光本以为是闻人氏,他还能牵扯一二,是云凤的话,他绝望了,因为他知晓云凤的脾气,是个认定了又拎不清的,故而,既然没了活路,他也就不客气。
“你的儿子不算你自己害的吗?还有你也害了建元帝,若非他替你挡箭,也不会英年早逝,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就你这样的货色,若非我母亲,你嫁个寻常人都会被休,你也好意思跟我提害了谁?你儿子自己要花天酒地,只能说明你没教好,是你的种不好。”孔隽光似毒蛇一般向云凤发射。
即便到了现在,云凤也没想到孔隽光会这样恶毒的攻击她。
她顿时有些站不住了,指着孔隽光道:“你这个小人佞臣,你不得好死——”
“我是不得好死,你更不得好死,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可别转向了,当初你不是因为裴度顶撞你要弄死他吗?还想让章云骊把腿跪残废了送去那等肮脏之地。这就是我娘当初看你家那么上杆子,也不愿意娶你的原因,可我娘就是愿意我娶章五娘,哈哈哈……”孔隽光心道反正我也活不了了,大家要死一起死。
你现在对刘太后母子客气,当年你怎么对待人家女儿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