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执着……我叫梅莫里亚,你也可以叫我尼摩,我谁也不是。”
名字是最短的咒。
“我可是一个合格的猎魔人,为了达到巅峰,我抛弃了我的名字。”
梅莫里亚打了个响指,走到名为军团的怪物身边,
抚摸了一下他已经腐烂滋生脓液爬着几根头发的脑袋,对简露出与以往一样谦和的笑容。
“不过这可不是讲故事的环节,我们两个待的太久了,你上去和他们接受一下吧……就说,雪莉并没有被找到,我会解决掉剩下的问题的。”
……
简拭去了脸上的血迹,从灰霾的地下室里走出,看到光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又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猛地睁开。
她饱含痛苦地双手合十,向神祈祷着,为死去的雪莉默唱安魂曲。
“哦!修女,你在这啊,老天,我们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雪莉,你找到了吗?”门卫见到了简,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急忙问她。
“我……我也没找到,老天,她究竟去了哪里?”简装作担忧的模样,但她正在心碎,轻轻移开视线,她羞于直视他人。
她觉得自己的足腕被黑色的手抓住,那来自雪莉的魂灵,这种愧疚感如浪将她推入黑色的潮水中,一次接着一次。
接下来的事并没有如简预料的那般闹大,各个系统的处理都差强人意,甚至是一种糊弄的态度,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毫不关心的模样。
她有一种令人讨厌的预感,像是一个令所有人捧腹大笑的笑话,只有她自己不知道答案。
“哦……雪莉……可怜的雪莉,这残忍的世界为什么要这样轻易地夺走一个又一个无辜之人的生命。”她在教堂门口喃喃自语道。
看着唱诗班的孩子无邪地玩闹着,就像不知道死亡的意义,他们天真可爱,但简还是忍不住想起梅莫里亚说的那些话。
儿童精神病院被圈养如牲畜的孩子,再也无法成长的稚童,人生被困在了那一方天地,寻常人的一角是他们的全部。
天上的父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不由想起了一些极其残忍的死法:活人心脏被阿兹特克人残忍挖出的场景;凡人患上癌症最终在痛苦中死去的场景;三岁小孩被生生活埋的场景。
这些场面瞬间出现在脑海中,简不禁感到困惑,上帝果真如此疏远并且残忍吗?
可是,一想到虽然双耳失聪却依然坚持音乐创作的贝多芬,她又觉得世间之事难免有瑕疵,何况这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比如兄弟情谊、仁慈友爱。
她突然觉得,人类和造物主之间似乎有哪个环节出错了,在地下室发生的那一桩桩惨案就是证据。
“饶恕我吧。”
简无力地转过身,望向阴影处的圣母像,看着那丝薄的灰纱,她觉得此刻,自己头颅上的白色头巾是那么沉重。
像是飞往血之海的圣灵白鸽,悄然死去。
在苍白的缄默之中,简双手合十,无助地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