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襄微笑道:“珊妹,我怎会一时把握不住呢?你难道不知我外号“沧海巫山”之意,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么?”
欧场珊白了这位风流剑客一眼,偎在云梦襄的怀中,静听他把以后经过,娓娓说完,不禁抽出一方丝巾,拭去眼角珠泪!云梦襄诧道:“珊妹怎么会伤心起来,你是在为谁流泪?”
欧阳珊低声一叹道:“我是觉得那红红姑娘太以可怜,竟在柳长春与乔大化狠心毒手之下,死淂屍骨不賸!”
云梦襄俊目之中,神光电射地,哼了一声,正待说甚话儿,忽然似有所闻,边自凝神侧耳,边自向身畔一株粗可合抱,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木之上,闪身纵去。
欧阳珊也听得隐隐有马蹄声息,遂向业已纵身树梢的云梦襄,仰头问道:“云兄可看见来人是谁了么?听那蹄声,似朝向“纯阳谷”,只不知是赴会豪雄?抑或乔大化的手下党羽而已。”
谁知云梦襄并未答她所问,竟用“蚁语传声”功力,向欧阳珊悄然叫道:“珊妹,麻烦你一件事儿,请你快点替我寻找三朵花儿,无论是甚么草花均可。”
欧阳珊知晓事非寻常,遂也以“蚁语传声”说道,“这松林之中,那里来的草花?云兄就用我鬓边所插的三朵小小珠花好么!”
云梦襄纵身下树,点头道:“可以,可以,珊妹请快把珠花给我,并用解药塞住鼻孔,预防遭受甚么迷魂香气暗算!”
欧阳珊一面递过这三朵小小珠花,一面如言向鼻间塞了解药,并诧声问道:“来人是谁?云兄竟如此慎重?”
云梦襄於树上飘身之际,业已戴上了副人具面具,如今伸手接过三朵珠花,目闪神光,道:“是我旧友之仇“销魂太岁”戚通,此人功力已颇不弱,更擅用各种无色无香无味的迷神暗器,故而我才要珊妹事先预防,特别谨慎一些!”
说至此处,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这声长啸,既似凤岁九皋,又似龙吟瀚海,显然传送极远。
欧阳珊侧耳凝神,听出那马蹄声息,果然闻啸转向,已朝松林奔来。
她秀眉微挑,对云梦襄低声笑道:“来的共有三骑,不止“销魂太岁戚通”一人,云兄要不要我遮掩本来面目?”
云梦襄道:“戚老贼不识珊妹,你既作预防,是否遮掩本来面目便无关紧要的了……”
话方至此,一阵蹄声,已到松林之外。
云梦襄与欧阳珊屏息静听,听得有个阴恻恻的语音,在林外问道:“是那位武林同道,江湖高人,适才在此长啸遣兴?”
云梦襄不答所问,只是朗声吟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春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欧阳珊虽不懂云梦襄为何突然朗吟这首李太白的名诗,却知他必然含有甚么深意在内?林外人听了林内吟声,似又怔了一怔,方再问道:“林内究竟是那位高人?容不容在下入内一见?”
云梦襄冷然道:“风月无今古,林泉执主宾?只要你高兴进来,谁还拦你则甚?”
林外人狂芙一声道:“尊驾既然如此说法,在下就不揣冒味,入林拜谒了!”
发话人在语音一住以后,果然立即入林。
这四条人影,似乎艺高胆大,十分狂傲,并非意存警戒,缓步入林,而是疾闪身形,电掠而入。
他们业已下骑,把马匹留在林外,等看见云梦襄与欧阳珊身形以后,方收住疾掠之势,止步互相打量。
来人是一男二女,男的是个五旬开外的瘦削老者,除了身上穿着一件杂具红黄蓝白青橙紫等色泽的七彩长衫,十分扎眼以外,相貌之上,还有两桩惹人注目的特异徵象。
第一,是他那鼻子,又尖又弯,简直弯得像一枚巨型鱼钩。
第二,是他那两条眉毛,奇粗奇黑,浓密得直似两把倒插扫帚。
若依相书来论,眉浓主好色鼻钩主多机,故而欧阳珊虽不识此人,也一望而知,定是那以凶淫阴毒,名震江湖的“销魂太岁”戚通。
戚通相貌虽丑,但他那同行二女,却天姿譬月,秀靥如花,具有美艳姿色。
最妙的是这两个二十来岁的黄衣女子,无论衣着,貌相,高矮,肥瘦,均完全相同,令人知是孪生姊妹。